“提亲?”
寒江雪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一脸理所当然的何雨柱,大脑一时间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对啊,提亲!”
何雨柱一拍大腿,说得斩钉截铁。
“我何雨柱,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呃,虽然我现在是个女的,但我的灵魂是男的!”
他掰着那纤细的手指头,开始了他那套歪理邪说的逻辑。
“你看,我把你给睡了,虽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该摸的摸了,该看的也看了,这跟睡了有什么区别?”
“我必须对你负责!”
“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去你们家提亲,跟你们领导打个招呼,这像话吗?这叫名不正言不顺!”
寒江雪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从下口。
这个混蛋的逻辑,虽然荒谬,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他把无耻,当成了负责。
把占便宜,说成了天经地义。
“行了,别愣着了,快穿衣服!”
何雨柱麻利地从床上一跃而下,开始往身上套那件被他扯破了袖子的黑色连衣裙。
他一边穿,一边还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这衣服不行了,回头让你娘家人赔我一件新的。不,得赔两件!一件当彩礼,一件当嫁妆!”
寒江雪看着他那副忙忙叨叨,仿佛真的要去办什么人生大事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感。
她的人生,从遇到这个男人开始,就彻底脱离了预设的轨道,朝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向,一路狂奔。
最终,她还是默默地,穿上了那套被她自己弄得皱巴巴的黑色大衣。
她放弃了思考。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脑子,根本跟不上这个无赖的节奏。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招待所。
清晨的京城,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街道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行人。
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骑着“永久”牌自行车,车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早点铺的门口,升腾起白色的蒸汽,混合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
墙上,“抓革命,促生产”的红色标语,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何雨柱深吸了一口这充满了烟火气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一把握住身边寒江雪冰凉的手,十指相扣,攥得紧紧的。
寒江雪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他攥得更紧。
“别动!”
何雨柱瞪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霸道地说道。
“从今天起,在大街上,你就是我媳妇儿,我就是你男人!牵个手怎么了?”
寒江雪的脸,又开始发烫。
她偏过头,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些投向他们的好奇目光,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毕竟,两个长得都如此出众的“女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在哪个年代,都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看见没?他们在羡慕我们呢!”
何雨柱却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挺了挺那傲人的胸膛,脸上写满了得意。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带着刚过门的漂亮媳妇儿,回村里炫耀的土财主。
那份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他不知道龙组的总部在哪,但他不担心。
他只需要拉着寒江雪,然后用眼神示意。
寒江雪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护卫食神”的任务,依旧是悬在她头顶的最高指令。
她只能认命般地,带着这个无赖,朝着京城一个极其隐秘的方向走去。
穿过繁华的街道,拐进一条条古老的胡同。
两旁的青砖灰瓦,墙根下的槐树,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京味儿。
何雨柱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东看看,西瞧瞧,嘴里还不停地对着寒江雪进行着他的“未来规划”。
“小雪豹,等咱们结了婚,我就把四合院那房子重新拾掇拾掇。”
“东厢房给你当练功房,西厢房当婴儿房。咱们院子里,再种上几架葡萄,养几只鸡。”
“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寒江雪全程沉默,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带路机器。
但何雨柱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一样,投进了她那原本平静如冰湖的心里,激起一圈圈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
就在何雨柱还在唾沫横飞地畅想着他那“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未来时,寒江雪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她站在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色砖墙的四合院门口。
那大门是紧闭的,门上没有任何牌匾,只有两只褪了色的石狮子,默默地镇守在门口。
这里看起来,和京城里成千上万座普通的四合院,没有任何区别。
但何雨柱却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肃杀的气场,从这座院子里散发出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在周围那些看似普通的墙头和屋顶上,隐藏着不止一道锐利的目光,正锁定在他们身上。
“到了?”何雨柱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嗯。”寒江雪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她上前一步,在那扇朱红色的木门上,用一种极其独特的节奏,叩击了三下。
“咚,咚咚。”
片刻之后,厚重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
一股比外面更加森严、冷冽的气息,从门缝里扑面而来。
何雨柱看着那道深不见底的门缝,又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的寒江雪,咧嘴一笑,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
他牵着寒江雪的手,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就走了进去。
“走,媳妇儿!”
“见家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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