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州关帝庙后的员工宿舍里，关羽正对着智能手机皱眉。
这部华为mate60是临下凡时太白金星塞给他的，说是什么“人间通行必备”。可这光滑的玻璃板子，总让他那双惯握青龙偃月刀的手使不上劲。指腹稍一用力，屏幕上就留下一道油印子。
“啧。”他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这身七匹狼夹克绷得他浑身不自在，还是那身绿鳞甲舒坦。
窗外飘来香火气，今天是十五，来上香的善男信女格外多。他听见有人在殿外求签，问的是今年财运。
“关将军～”
一条私信弹窗伴着甜腻的提示音突然跳出，吓得他手一抖，手机险些落地。头像是个古装仙女，羽衣霓裳，眉目含情。
“您被选入蟠桃园内部福利群啦！”
关羽捋了捋长髯，丹凤眼微眯。这年头，连仙女都开始玩手机了？
他点开那个花花绿绿的链接，群里正在刷屏：
【蟠桃园土地】投入5000功德，分红！附图：功德余额截图
【瑶池采露女】三天回本，王母都说好！附图：新买的七彩祥云发票
【南天门守将】已提现，准备换新铠甲！附图：闪闪发光的金甲
关羽的眉头越皱越紧。去年天庭年终总结会，他明明记得蟠桃园项目亏损严重，王母还为此大发雷霆。这才过了半年，就扭亏为盈了？
“关将军，”那仙女又发来语音，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您是忠义化身，玉帝特批您一个名额，只需启动资金，年底分红800万功德...”
他放下手机，起身走到窗前。夕阳西下，殿前的香炉青烟袅袅，几个香客正在往功德箱里塞红包。有个老太太往箱里投了张百元大钞，嘴里念念有词：“求关老爷保佑我儿子发财...”
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回到桌前，他仔细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那些功德值到账的截图，数字闪得晃眼；新买的祥云、仙器，照片拍得光鲜亮丽。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感觉，就像当年在华容道，明明看见曹操就在眼前，可总觉得那队人马太过齐整，像是故意摆给他看的。
“关将军，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哦～”仙女又发来催促，还配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缓缓敲下一行字：
“此事...待关某细察。”
发送。
几乎同时，三界之外的某处黑暗空间里，墨煞看着屏幕上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儿上钩了。”
他转身对阴影中说：“准备下一步。我要让这位武财神，亲自把青龙偃月刀送进当铺。”
黑暗中，佛珠转动的声音清脆作响。
而在栖心民宿的院子里，齐风雅突然抬头。她腕间的青檀木珠无风自动，相互碰撞发出急促的脆响。
“要起风了。”她轻声说，目光投向西边天际。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夜色如墨般浸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