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娜小姐好，马军哥好！”前来迎接的阿龙双手合十，恭敬说道：“请随我来，程先生已在等候。”
两人点头还礼，随即带着几名手下，押着林怀乐一路穿过庭院，来到会客厅。
林怀乐一进门就看见程子龙，双目顿时喷火，浑身挣扎着要扑上去，却被马军牢牢制住，半步也动不了。
嘴又被堵着，骂不出声，只能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对方，眼神几乎要滴出血来。
程子龙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你要的人，我们带来了。”马军开门见山，“沙立少爷和货在哪儿？”
程子龙闻言，朝占米仔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刻带出沙立，与此同时，黑熊等几个手下也抬着几只大箱走了进来——那批价值八亿的货，就这么静静摆在厅中。
四号货虽贵，但体积不大，五吨左右的东西堆放在一起，并不占多少地方。
“你去验。”马军对身边小弟示意。
那人应声上前，先仔细检查了外包装。
八面佛这一系向来讲究门面，货物封口有专属标记，还有防伪手段。
他逐个查看后确认无误，又抽出匕首划开其中一袋，用手指蘸了点粉末，在自己牙龈上蹭了蹭。
这是老道的验货手法。
四号能透过口腔黏膜起效，味道极冲且独特，行家一尝便知真假，熟练的甚至能估出成色。
试完立刻吐掉、漱口，能最大限度避免中毒。
“没错，军哥，是咱们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马军一把将林怀乐推上前，干脆利落地说：“沓水龙，人给你，货和少爷我们带走。
西川港那边我们会撤，你的人随时可以接手。”
“好。”程子龙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他对这个承诺并不怀疑。
八面佛这类人极重信义，说话算数，从不轻易毁约——就像当初他会收留林怀乐一样。
即便真有反复的可能，西川港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据点，犯不着为这点利益坏了多年攒下的名声。
货品清点妥当后，马军便指挥手下将所有货物搬上他们带来的皮卡车，随后载着沙立离开度假村，赶往八面佛处交差。
他们一走，程子龙立刻示意占米仔拨通港岛的电话，下令放了困在铁笼里的波比。
被囚禁近十天的波比，早已不复当初模样。
刚被抓进来时还一身结实肌肉，气势十足，如今却瘦得几乎脱形，脸颊凹陷，眼窝深陷。
由于始终不见天日，他根本不知道已被关了多久。
虽然同笼的“室友”并未对他动粗，两人相处也算平静，但那种整日提心吊胆、不知死期何时降临的恐惧感，让他每次听见脚步声都心跳如鼓，冷汗直流，精神几近崩溃。
“哐当！”一声铁门响动，波比猛地一颤。
这些日子下来，他早已能凭声音分辨出是哪一道门在开合。
而这一次，脚步越来越近，他的呼吸也一点点凝滞，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
更让他不安的是，这脚步和前几天不一样——以往那人每走两步就会停下，丢下食物便走。
可这次，脚步直奔他的笼子而来，毫无停顿之意。
他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仿佛死神正一步步逼近。
当那脚步终于停在笼前，波比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头埋得低低的，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好像只要看不见对方，就能躲过厄运。
“波比，你可以走了。”来人一边开口，一边拉开了笼门。
刹那间，波比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迟疑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困惑：“你说什么？”
“你可以走了。”那人重复了一遍，顺手解开他脖子上的金属项圈，“我老大跟八面佛谈妥了，你现在没事了。”
话音未落，波比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这些天他活得像只惊弓之鸟，日夜煎熬，总怕下一秒就被拖出去灭口。
如今骤然重获自由，情绪如决堤洪水，根本无法自持。
或许是被关太久，精神受到重创，他竟对着看守连连道谢，甚至主动留下联系方式，说日后一定要请对方吃饭赔罪……
与此同时，在泰国清迈的拉查赫布花园度假村内，程子龙已命人解开了林怀乐身上的束缚，取出了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经过一阵调息，林怀乐的情绪已不如初见程子龙时那般激动。
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对今日局面早有心理准备——无非一死，没什么好怕的。
唯一遗憾的是，儿子的仇终究未能得报。
“沓水龙，想杀就杀，想砍就砍，成王败寇，这次栽给你，我认。
但你杀了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儿子这笔债，归根结底还得算在你自己头上。
若不是你贪图坐馆之位，派人暗算我，何至于走到这一步？你敢动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
说完，程子龙从旁抄起一把西瓜刀，甩到林怀乐脚边。
“林怀乐，你是矮骡子出身，我就给你个矮骡子的死法。给你条活路——我只派三个人，你要是能拿着这把刀打赢他们，当场放你走；要是打不赢，就等着被剁成肉泥吧。”
这话一出，林怀乐眼中闪过一丝微弱希望。
尽管多年未曾动刀，但他骨子里仍存狠劲，此刻有条出路，哪怕九死一生，也强过束手待毙。
“你们三个！”程子龙随手指了三名猛兽仆从的手下，又扔出三把一模一样的西瓜刀，“上去，把他给我砍死！”
“明白，老大！”三人捡起刀，朝林怀乐围拢过去。
不得不承认，林怀乐能从底层爬到今日地位，手上确有真功夫。
换作寻常人，面对三人围攻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可惜，他碰上的是猛兽仆从的精锐。
单论力气，便已将他彻底压制。
一场厮杀尚未真正展开，胜负已然分明。
不到一分钟，林怀乐前胸后背已挨了数刀。
按理说，以猛兽仆从小弟的力道，随便一劈就能将他砍成两段，但程子龙并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特意吩咐手下慢慢割，一刀接一刀地折磨。
刀锋不断落下，每一下都带起一片血花和碎肉。
这场所谓的对砍，与其说是搏斗，不如说是一场活生生的剐刑。
等到林怀乐瘫在地上只剩出气、没了进气时，身上早已被砍得不成人形，少说也中了一百多刀，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潭里捞出来，浑身湿漉漉地滴着红。
确认他已经断气，程子龙转头问博士：“你这儿有没有狗？”
面对满地血腥，博士神色如常，嘴角微微扬起：“度假村没养狗，不过靶场那边常有野狗溜达。”
“那就劳烦你走一趟。”
“小事一桩。”
两人三言两语，就把尸体的去向定了下来。
事情处理完，程子龙跟博士客套了几句，便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屋内，他叫来黑牛，递过去一张五千万的现金支票：
“拿着这张票子，带着你手底下那帮兄弟，立刻动身去西川港接管地盘。八面佛留下的货仓先当据点用，把和联胜太国分部立起来。往后你就坐镇这边，咱们在太国必须要有自己的人。”
西川港对程子龙来说意义不小。
将来他在金三角站稳脚跟，陆路经太国北部直达港口，日后若开拓欧洲生意，运货再也不用绕马六甲一大圈，省下的可不只是时间，更是真金白银。
这个位置在他布局里极为关键，又地处海外，交给外人终究不放心。
唯有黑牛是召唤出来的仆从，忠诚度绝对可靠，不会生出二心。
“博士在西川港没有势力，八面佛一撤，那边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团伙。你要在最短时间内清理干净，把整个港口变成我们一家独大。过阵子我还会从港岛调一批人过来支援你！”
“放心吧老大！”黑牛声音低沉却坚定，“交给我就行，西川港一定会牢牢攥在您手里！”
程子龙点点头，他对黑牛的能力毫无顾虑。
西川港不过是个二十万人口的小城，就算有些帮派，规模也大不到哪去，能凑上百八十号人就算厉害了。
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像港岛那么离奇——几百万人口，光矮骡子就占了八成，这种局面放眼全球也没第二个。
像西川港这样的小城，正常也就三四股势力拉帮结派，每伙撑死百来人，在黑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咚咚咚！”
黑牛刚走没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程子龙起身开门，只见占米仔站在门口，脸上浮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
占米仔年纪虽轻，平日做事沉稳老练，极少露出这般神情，这让程子龙不禁起了疑心。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古怪？”
“没什么！”占米仔赶紧收起笑容，正色道，“老大，博士刚才派人通知，想请您吃顿烛光晚餐。因您正和黑牛谈事，便让我代为转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