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部笑着捏了捏招美欣的鼻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烦死了啦!”
招美欣撇嘴轻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那么好糊弄!”
“行,记住了——头一回别把底牌亮干净。
先带一千万过去探探路,试试他有没有真本事。
要是没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光会摆样子的空心萝卜,这事儿交给我,包你顺顺当当。”
张部的朋友介绍来的那个洗钱中间人,正是徐有财。
自从传出他和和联胜搭上线的消息后,老客户们纷纷牵线送客,新面孔一个接一个登门。
两天后,招美欣踩着高跟,一身黑金配色的迪奥定制裙装现身在徐有财那间不起眼的洗衣铺门口。
她一进门,徐有财心里就有数了——这姑娘模样是亮眼,可背后站着的人,恐怕才真正不简单。
像她这种年纪轻轻、风姿绰约的女人,从来不是他平日接触的主顾类型。
这次上门,八成是替上头来踩点的,想看看自己这边靠不靠谱、稳不稳妥。
圈子里这类事见得多了。
那些真正拿大钱来洗的主儿,哪个不是藏在幕后?轻易不会露脸,只派个信得过的人来走一趟。
招美欣也没想到,传说中能“洗白”黑金的地方,居然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干洗店。
她环视四周,眼神略显游移,眉宇间透着一丝警觉。
徐有财看在眼里,笑着开口:“招小姐放宽心,我这儿门里门外都清清楚楚,绝不会出岔子。
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王海禾的事虽已过去,但那次教训也让徐有财长了记性。
如今店里外头暗地里布了不少兄弟盯梢,谁想再像从前那样直闯进来,门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招美欣微微点头,随后打开随身带来的手提箱,朝徐有财递了个眼神:“徐总,这是第一个一千万,就看您的了。”
徐有财目光扫过箱中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捆,不多言语,转头唤来阿成:“把招小姐送来的货清点一下。”
“明白,老大!”
其实点或不点,对徐有财来说意义不大。
像招美欣这样由熟人引荐、背后还有硬靠山的客户,断不会在这种关口耍花招。
但规矩不能废——场面功夫做到位,才能让人信服。
小弟们忙着数钱时,阿成顺手给招美欣端了杯热茶。
但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伸手去接。
毕竟初次见面,彼此尚无信任可言,防备之心自然少不了。
徐有财瞧见这一幕,也不介意,只嘴角微扬,神色如常。
不过片刻,阿成就回来了。
“老大,数目对得上。”
招美欣这才开口问:“这笔钱,多久能转出去?”
“这点量,眨眼工夫的事。”阿成笑着抢答,“一千万?我们打个响指就安排妥了。”
“希望真如你说的那样。”她说着,递出一张写有银行账户的纸条。
为了展现实力,徐有财这次动用了黑豹那边的加急通道。
通常流程是:先把现钞送过去,由黑豹在赌场系统里过一遍账,最快也得半天起步。
但若是急件,只需一个电话,就能先拿到“洗净”的款项,后续再补送现金进去。
代价是他自己要多掏一成成本。
可为了拿下这位背后的隐形大主顾,这点亏,值得吃。
“一千万,现在就要结果。”
“收到。”
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招美欣手机震动了一下——银行到账提示准时跳出。
徐有财这边抽两成手续费,一千万到账八百万。
但这八百万是从赌场对公账户划拨而来,流水完整、凭证齐全,查起来滴水不漏。
“要是你需要纸质的资金来源证明,留个地址,今天就能寄到你手上。”徐有财语气平稳地说。
这样的效率,让招美欣心头一震。
她并非不懂行的新手,一千万虽说不上天文数字,但在业内,能在几分钟内完成清算的渠道,闻所未闻。
回到宾馆后,她立刻拨通张部电话,把情况如实汇报。
张部听完,语气明显松动:“既然这么利索,那就定下来,在他们那儿洗。
你明天再去一趟,问问他,一百亿的话,多久能走完?”
“知道了。”
第二天,招美欣再次踏入那家低调的洗衣店。
徐有财站在柜台后,脸上挂着笑意,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来——昨天那一通加急操作,图的不就是今天这一刻?
“招小姐今儿又赏光驾临,不知有何吩咐?”他笑呵呵地迎上前。
“我要洗一百个亿!”
这句话一出口,徐有财当场愣住,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他早猜到这单子不简单,可万万没想到,竟直接炸出个天文数字。
实话讲,他在这行摸爬滚打十几年,经手过的所有赃款加起来,连这个零头都不到。
这一笔,顶得上他过去半辈子的总和还翻倍。
震惊之余,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雷劈中。
沉默片刻,他强压住心绪,转向招美欣,语气谨慎:“招小姐这边……有没有时间上的要求?”
“越快越好。”她语气干脆,“拖太久,我只能换人做了。”
“两成手续费。”徐有财咬牙报出价码。
洗钱这行当,可不是量大就打折。
钱越多,路子越难走,要打通的关节、调动的人马、承担的风险,全都成倍翻涨。
业内狠一点的,直接抽四成。
相比之下,他开的两成,已经是厚道到底了。
“只要你能在最短时间内把这笔钱理干净,手续费不是问题。”招美欣淡淡回应。
“数目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跟我背后老板通个气,才能给您准信儿。”
“可以,但只给你三天。”她站起身,语气不容商量,“谈不拢,我就找下家。”
“明白。”徐有财点头。
送走招美欣,阿成立刻按捺不住,凑上前激动道:“老大,要是这单成了,咱们可就真发了!”
一百亿的两成是二十亿,按他们和程子龙那边的分账协议,能拿到三成分成——整整六个亿。
而作为徐有财的心腹,阿成少说也能落几百万进兜里。
一夜翻身,不再是梦。
“醒醒吧!”徐有财冷笑一声,“你当一百亿是纸糊的?一口吞下去,不怕肠子撑破?”
“不是还有和联胜的渠道吗?澳岛那边的赌场不是一直开着口子?”
“赌场消化得了多少?这么大一笔钱,几个月慢慢走或许还能磨掉,可人家要的是速度。
光靠赌桌流水,根本不够看,非得沓水龙亲自下场不可。”
他们虽已搭上和联胜的线,但目前能用的,仅限于澳岛几家赌场的洗钱通道。
可赌场再大,资金流转也有上限。
上百亿短期内进出,形同自曝,必然引来监管铁拳,唯有动用更高层、更隐蔽的资金网络,才有可能完成。
以前遇到这种大单,他或许会另寻门路、多方试探。
但自从王海禾那件事后,他彻底认清了一点:与其四处攀关系,不如死死抱住和联胜这条大腿。
这一单,正好当作投名状,表忠心的最佳机会。
更重要的是,他在江湖沉浮多年,太清楚人心经不起巨款考验。
平日里洗个千八百万,大家相安无事;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几十亿的佣金。
江湖上为几万块都能拼命,何况是几个亿的分红?程子龙是什么人?心狠手辣四个字写在脸上,哪次分钱不是刀尖舔血?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