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禾木长老提供的线索指向,“枯荣洞”实为药谷禁地,虽然具体位置和防御布置语焉不详,但这难不倒云逸尘三人。
暗影,化形期的隐匿大师,如同真正的影子融入夜色,率先消失在百草园的阴影中,他的任务是摸清通往“枯荣洞”的可能路径以及外围警戒。
云逸尘则与罗睿来到药谷存放典籍的“博闻楼”外围。此时夜色已深,楼内仅有少数值守弟子。云逸尘晶变期的神识凝聚成细丝,巧妙地绕过楼外简单的警示阵法,探入其中,寻找与药谷地理、禁地相关的记载。罗睿则负责警戒,周身雷光内敛至极致,只有双目之中偶尔有电芒闪过,感知着周遭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暗影的信息和云逸尘的神识探查几乎同时有了结果。
暗影传回信息:“主人,药谷后山‘死寂林’深处,有强烈的阵法屏蔽和异常的生命能量波动,外围有三层暗哨,两明一暗,间隔巡逻,修为在灵域中期到后期。林中有天然瘴气和人为布置的惑心迷踪阵。”
云逸尘从一本古老的《药谷山河志》残卷中,找到了模糊的记载:“……后山有林,生死交汇,草木枯荣瞬息,乃闭关参悟生死玄机之禁地,非太上长老手谕不得入……”
两者结合,枯荣洞的所在,呼之欲出——后山死寂林!
“走!”云逸尘没有丝毫犹豫,与罗睿化作两道轻烟,朝着后山方向潜去。暗影早已在前方引路,并巧妙地避开了那些巡逻的暗哨。
死寂林,名不虚传。林外尚且草木繁茂,一踏入林中,景象陡变。树木形态扭曲怪诞,枝叶一半青翠欲滴,一半却焦黑枯萎,仿佛同时经历着极致的生与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与腐朽交织的怪异气味,蕴含着扰乱心神的毒素。地面松软,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无数枯败落叶和新生嫩芽混杂的奇特土壤。
“这里的生死法则被强行扭曲了。”云逸尘低声道,他能感觉到此地能量场的混乱与异常,与万毒尸山的纯粹死寂不同,这里更偏向一种病态的、被操控的生死循环。
暗影指引着他们绕过几处隐蔽的陷阱和监视阵法节点。很快,一片被浓重灰雾笼罩的崖壁出现在眼前。崖壁下方,一个约三丈高、两丈宽的洞口若隐若现,洞口边缘爬满了半枯半荣的藤蔓,上方以古篆刻着“枯荣”二字。洞内深处,传来一股令人极其不适的、混杂着浓郁药香与淡淡血腥、以及一丝蚀界者特有黑暗气息的诡异能量波动!
洞口并无守卫,但云逸尘和罗睿都能感觉到,那看似平静的灰雾和洞口藤蔓,实则布满了极其精妙且危险的复合禁制,一旦触发,恐怕立刻就会惊动洞内之人。
“尘哥,硬闯?”罗睿以神识传音,雷殛枪已在手中微微震颤。
“不可。清音还在他们手中。”云逸尘目光沉凝,仔细观察着那些禁制纹路。这些禁制与药谷常见的温和防御阵法截然不同,充满了阴损与掠夺的意味,核心似乎是抽取生机与灵力。
他心中一动,尝试着将一丝寂灭虚元,模拟成与洞口那种扭曲的“枯荣”气息相近的频率,小心翼翼地探向禁制边缘。
寂灭虚元,代表着极致的“归墟”与“终结”,某种意义上,与“枯荣”中的“枯”有相通之处,但层次更高。
果然,那禁制对这股“同源”但更高级的力量并未立刻排斥,反而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与……畏惧般的退让。
“有效!”云逸尘精神一振,示意罗睿和暗影跟上。他全力操控着寂灭虚元,在前方形成一个锥形的、模拟“枯寂”之意的无形力场,如同钥匙般,缓缓“插入”禁制之中,艰难地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临时缝隙。
三人屏息凝神,不敢泄露丝毫自身气息,如同游鱼般依次穿过缝隙,进入了枯荣洞内。
洞内通道曲折向下,石壁光滑,镶嵌着散发幽绿光芒的磷石。越往里走,那股混合的药香、血腥与黑暗气息越发浓重,还隐隐能听到深处传来低沉的、仿佛吟诵又仿佛痛苦呻吟的古怪声音,以及某种液体滴落、阵法运转的细微嗡鸣。
通道两侧,偶尔能看到一些被囚禁在小型阵法中的奇异生物或植株,它们无不呈现出一种被强行催发生机又急速衰败的诡异状态,显然是被用作某种试验品。
云逸尘的心一点点下沉,愤怒与担忧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清音被带到这种地方……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一个疑似洞府核心的巨大石窟入口时,暗影突然发出警示:“主人,前方转角后有两人把守,灵域巅峰,气息阴冷,非药谷正统功法!”
云逸尘和罗睿对视一眼,瞬间有了默契。
云逸尘寂灭领域无声张开,如同潮水般蔓延过去,瞬间笼罩了那两名守卫所在的区域,强大的压制与沉寂之力让他们连惊呼都发不出。
与此同时,罗睿身化雷霆,速度快到极致,两道凝练的雷指精准地击中了他们的后颈,雷霆之力瞬间侵入,使其彻底昏厥,软倒在地,被暗影迅速拖入阴影角落隐藏。
解决了守卫,三人悄无声息地贴近了石窟入口,向内望去。
眼前所见,让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云逸尘和罗睿,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石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血色符文构成的邪恶阵法。阵法上空,悬浮着一团不断蠕动、散发着精纯黑暗与侵蚀气息的黑色肉瘤,肉瘤表面隐约可见扭曲的面孔,正贪婪地吸收着阵法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混杂着草木精华与生灵血气的能量!
而在阵法一侧,一个透明的、充满翠绿色液体的玉池中,苏清音正双目紧闭,静静悬浮其中!数根诡异的、半植物半血管状的触须从池底伸出,连接在她的后背,似乎在缓慢而持续地抽取着她那精纯无比的生命本源,注入上方的阵法之中,用以……中和、稳定那黑色肉瘤狂暴的黑暗能量!
在阵法旁,一名身形干瘦如骷髅、披着破烂药谷长老袍服的老者,正满脸狂热地注视着阵法与玉池,口中念念有词:“快了……快了……以最纯净的生命本源为引,调和蚀灵魔种,培育‘圣婴’……我‘枯木’必将完成这亘古未有的‘涅盘计划’!蚀界降临,我便是新世界的先驱!”
枯木长老!涅盘计划!蚀灵魔种!
眼前的景象,彻底证实了禾木长老的猜测,也揭示了药谷内部隐藏的惊天阴谋!
看着玉池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苏清音,无边的怒火与杀意,瞬间淹没了云逸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