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一听就知道这是大客户了,刚进京的官员油水足,到京城买个房子方便迎来送往的,另外,在地方都是一方人物,到京城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房子啥的都想着搞得好的,只有在京工作过的才知道,在长安,那可不是一般的消费水平。吴春赶紧再次躬身,
“祝贺老爷您高升,我这里有几套院子,大的小的都有,不知道贵府到时候多少人住?”
中年人依旧矜持不说话,只是仆人作答,
“少说有的没的,房子小的不用看,最低也要是个四进的院子。有的话就带我们去看看。还有,现在还有人住的,就不要拿出来了,省得我们等他搬家。”
吴春赶忙哈着腰,
“老爷,这不是巧了,我这边有两套院子,一处原主是山西商人,前几年在京里购置的落脚地,只是不常住,觉得荒了可惜,才拿出来卖的。另一处原主也是位官员,高升外地了,就把院子空下来,准备寄卖。都是上好的地段,你要是方便我带您看看?”
吴春带着两人转了第一家,这是那个官员的四进院子,一家人正在忙忙碌碌收拾行囊,那主仆二人也就随便看了一下,便转了出来,吴春以为他们不满意,
“正好,隔壁 丰乐坊还有一套,请您移步。”
刚走出没多远,只见大队锦衣卫正在朝这边走来,吴春赶紧侧到一边,嘴里还在介绍,
“看他们装束,这是锦衣卫衙门的,办的都是大案子。”
锦衣卫人马大概二十多个,走到跟前,几人已经成扇形包围过来,吴春当即愣住,正要说话,却见那中年人,突然从马上抽出横刀,一刀斩在吴春的脖上子,紧接着两人跃上战马就往外冲。
锦衣卫以前都是军中好手,这主仆二人带着横刀太正常不过了,但他们见到锦衣卫来人拔刀就斩吴春,让锦衣卫一时间也没有援手的可能性,不过斩杀吴春之后他们要想走掉就不可能了,只一愣神的功夫,后面的锦衣卫已经拿出弓弩冲着两人的马就射了出去。
这么近的距离,弩箭威力巨大,两匹马嘶鸣一声,负伤朝前狂奔,锦衣卫也不是都步行而来,这一队有五匹马,眨眼就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用弩箭射击,瞬间那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摔下马来。另一人也没走几百米,战马就控制不住,摔倒在地,那人在马倒地的一瞬间,向前翻滚,卸了力,但还没爬起来,两只弩箭呼啸而至。
中年人只能又像旁边翻滚一下,就在这时,旁边的锦衣卫飞马赶到,一探身,一把刀从中年人右腿划过。疼的他哎吆一声,准备起身搏斗,就在将起未起的时机,锦衣卫抓住机会,两只弩箭分别钉在他两条腿上,顿时又将他钉回地上,几个锦衣卫上前将他横刀打飞,捆绑起来。
众人赶回原地,发现吴春早已经气绝身亡,那个仆人在摔下马后,举刀自裁了。
大街之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锦衣卫迅速封锁,不一会大批的锦衣卫赶来,房遗直也亲自到了,又派人去了吴春家里搜查。
众人将尸体和那个中年人抓回衙门,董宇听说之后,就知道吴春这是被人灭口了。非常恼火。其实房遗直更郁闷,一直以来大家都发现这吴春有问题,想着顺藤摸瓜,今天收到董宇的消息,锦衣卫分成几批去寻找吴春,不想人家一经发现不对,立马下手,这下信息又断了,好在还抓到一个。
董宇直接男子送进审讯室,刑讯人员老莫二话不说,将人吊了起来,也不废话,大冷天就是一盆凉水泼了过去,男子被冻的牙齿直打哆嗦,两条腿站立不稳,全靠着手上的牛筋绑住在柱子上,两手腕已经勒出血肉。
老莫也不管这些,直接拿出钳子夹住男子的指甲,就拔了起来,男子疼的脸色泛白,大声惨叫起来。不几下,那男子的手指就被拔个精光。看他还是不说话,老莫拿出一根细细的铁丝,从男子的胸间肋骨穿过,然后用铁条从肋骨上来回划拉。
钻心的疼痛顿时让男子惨叫连连,大小便也失禁了。
老莫手里拿着的不是简单的铁条,而是类似锯条的东西,这样来回锯着男子的肋骨,就是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男子虚弱地道,
“我说,我全招了。”
老莫冷冷地看着他,又看看董宇,这刑具还没有发挥作用,才开始就支撑不住了?
董宇上前一步,冷冷道,
“说吧,你叫什么?从哪里来?谁让你杀人呢?”
男子嘴巴里吐着血沫,刚才的疼痛让他把嘴唇都咬破了。
“我叫刑三,南阳郡人,还有一人是我兄弟,叫鲍成,我们一直在南阳活动,前段时间有个人叫我们到京城来杀一个人,我们就来了。本来打算以买房为借口将吴春骗到一个没人的房子里杀了,结果遇到你们了,至于雇主是谁我们不问,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董宇冷哼一声,“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这两人见到锦衣卫迅速杀人,准备逃跑,前后动作敏捷,配合得当,吴春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而且竟然敢面对锦衣卫直接杀人这样的事情不是普通杀手能干的出来的。
老莫听到这里,也不废话,上前开始继续拿起锯条再次锯了起来。
“刑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名,姑且就这么叫你吧,不要试图用谎话蒙混过去,锦衣卫已经抓捕吴春,你要是杀手,就不会这么冲出来,所以你只能是死士,你得到的命令是必须杀掉吴春,不能让他落到我们手里,你深知这一点,所以才痛下杀手。所以不要狡辩,老实交待清楚,才不受皮肉之苦。”
刑三的眼睛里顿时一片昏暗,糊弄不过去了,董宇这时候却转身出了牢房,
“老莫,就看你的手段了,什么时候他想说了喊我一声。”
董宇转身出来到了班房,房遗直也在这里,
“指挥使,这次陛下也好,朝堂诸君也好,恐怕不会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陛下也已经失去了耐心,我们这次必须要敲出点东西了。”
房遗直踱着脚步,手里拿着几张纸,
“这个家伙啥也没说?算了,就是刺客交代的东西也足够了。”
董宇摇了摇头,“指挥使,刺客一面之词不足采信,哪怕我们都知道那是事实,可是要想坐实他的罪名,也不给别人留下说辞,我们还需要其他佐证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