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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绝境中的光芒:苏沐雪的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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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金融中心A座37层那弥漫着血腥、焦糊电子元件和淡淡硝烟气味的设备间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拉长,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向无底深渊沉沦。中央空调系统早已在之前的Emp冲击中彻底罢工,空气凝滞而冰冷,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白而微弱的光晕,将众人脸上交织的焦虑、恐惧和绝望勾勒得如同抽象派的悲剧画作。

林逸静静地躺在秦青鸾的怀里,像一件被暴力打碎后勉强拼凑起来的珍贵瓷器。他脸上、脖颈上、手臂上覆盖的那层细密血珠尚未完全凝固,在应急灯下闪烁着暗红的光泽,触目惊心。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胸膛的起伏间隔长得令人心焦,嘴唇呈现出一种缺乏生机的青紫色。生命的气息正从他体内飞速流逝,那速度肉眼可见,仿佛沙漏中最后的沙粒。

“医疗队呢?!他们到底到哪儿了?!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秦青鸾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她紧紧抱着林逸冰冷僵硬的身体,试图用自己温热的胸膛去暖和他,却感觉自己拥抱的像是一块正在失去最后余温的寒冰。她那身价值不菲、裁剪合体的高定套装,此刻早已被林逸的血迹、她自己焦急的汗水以及地上的污渍浸染得狼狈不堪,但她浑然不觉,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美眸,死死盯着林逸苍白如纸、了无生气的面孔,一遍又一遍,如同执着的咒语般呼唤着他的名字:“林逸……林逸……醒醒……看着我……你不准睡……听见没有……” 仿佛这样竭尽全力的呼唤,就能穿透死亡的帷幕,将他那即将飘散远去的灵魂锚定在人世。

“正在全力突破外围封锁!顶楼还有两个‘清道夫’的精英队员挟持了判官在负隅顽抗!黑岩队长亲自带人强攻!地下停车场也还有零星交火!医疗队被挡在32层了!他们正在尝试另辟蹊径,但……但估计至少还需要三分钟!!”赵刚的声音从秦青鸾战术目镜的通讯模块中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清晰的枪声和爆炸声,他的语气充满了极度的焦灼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三分钟,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只是喝杯水、发个呆的短暂片刻,但对于此刻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的林逸来说,这三分钟,漫长得如同跨越整个生死轮回。

“三分钟?!他等不了那么久啊!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好像越来越慢了!”姜灵儿带着浓重的哭腔喊道,急得如同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蝴蝶,围着林逸和秦青鸾徒劳地转着圈子,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空有一身不俗的古武修为,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这种眼睁睁看着重要之人生命消逝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肉体上的伤痛都更让她痛苦。

姜浩脸色铁青,他再次半跪下来,伸出因常年练武而布满茧子却稳定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精纯平和的古武真气渡入林逸的手腕经脉。然而,他的内力刚刚探入一丝,就仿佛一叶小舟闯入了正在爆发海啸的狂暴海洋!林逸的体内完全是一片混乱、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乱流,他的真气不仅无法渗透进去探查伤势、滋养生机,反而像是激怒了这片混乱海域,一股更凶猛的反震力量顺着他的手指猛地冲击回来!

“唔!”姜浩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强行将那口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了下去,嘴角依旧不可避免地溢出了一缕鲜红。他收回手,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骇然与凝重,缓缓摇头,声音沙哑:“不行……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太诡异、太霸道了……完全超出了真气的范畴……像是一种……规则的暴动?我的内力根本进不去,强行冲击,只怕还没找到生机,就先一步将他本就脆弱的经脉彻底搅碎,加速他生机的崩溃!” 连见识过诸多内家高手、甚至自身真气已算浑厚的姜浩都束手无策,这让众人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浓稠的墨汁般弥漫开来,几乎要将所有人吞没之时——

一直半跪在林逸身体另一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双手在随身携带的、屏幕依旧顽强亮着的平板电脑上飞快操作、分析着从林逸胸口那个微型生物传感器传回数据的苏沐雪,猛地抬起了头。她的脸色同样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鬓边被细密的冷汗浸湿,几缕发丝黏在脸颊上,显得有几分狼狈。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一种极致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之下所蕴含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光芒!

“不能再等了!他的生命磁场波动频率正在急剧衰减!已经跌破了维持意识存续的临界值!大脑皮层活动近乎消失!”苏沐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科学判断和随之而来的行动决心,瞬间打破了设备间里凝滞的绝望氛围。

她迅速将手中显示着令人心惊肉跳数据曲线的平板电脑塞给旁边刚刚压下内息翻涌的姜浩,语速极快:“姜浩学长,帮我拿着!实时监控数据变化!”

然后,在秦青鸾、姜浩、姜灵儿三人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苏沐雪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思维都瞬间宕机的举动——

她深深地、尽可能多地吸入了这设备间里凝滞而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汲取入肺中。紧接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或者是属于少女的羞涩与矜持,俯下了她那向来挺拔如天鹅般的脖颈。

她伸出那双纤细白皙、骨节分明、平日里只会优雅地翻阅厚重典籍、精准地敲击代码键盘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心翼翼地、却又精准无误地,捏住了林逸那仍在微微渗血的鼻子。

然后,她低下头,将自己那柔软而因紧张和低温显得有些冰凉的唇瓣,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精准地、紧密地,覆盖在了林逸那沾满暗红血迹、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的嘴唇之上!

“!!!”

一瞬间,整个嘈杂而混乱的设备间,仿佛被最高阶的沉默魔法彻底笼罩!所有的声音——秦青鸾嘶哑的呼唤、姜灵儿压抑的抽泣、姜浩粗重的喘息、甚至远处隐约传来的交火声——都消失了。

秦青鸾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抱着林逸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如同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混杂着巨大震惊、难以言喻的酸涩、一丝被比下去的莫名失落、以及更深层次的、对于苏沐雪此举所带来的那一线微渺希望的复杂惊涛骇浪。她这个在商场上纵横捭阖、能调动亿万资金、一句话足以影响行业格局的女王,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感受着怀中生命的流逝,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撕裂。

姜灵儿彻底捂住了嘴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懵懂的震撼,连哭泣都暂时忘记了。

姜浩拿着平板电脑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肃然起敬。他深知苏沐雪平日是何等的清冷自持,与异性保持着清晰的界限,此刻这惊世骇俗的举动,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心?

就连通讯那头,通过秦青鸾战术目镜尚未损坏的摄像头模糊看到这一幕的赵刚,也瞬间失声,通讯频道里只剩下他因极度震惊而变得粗重异常的喘息声,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苏沐雪……那个在江大闻名、被誉为高岭之花、对一切追求者都不假辞色、仿佛天生情感缺失的学霸校花,此刻,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决绝地、毫无保留地,对林逸进行了人工呼吸?!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苏沐雪,脸上却没有任何旖旎、尴尬或者动摇的神色。她的眼神专注得可怕,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林逸毫无生气的脸,仿佛在进行一项关乎人类存亡的、极其精密且不容有失的科学实验。她摒弃了所有杂念,严格按照标准的心肺复苏(cpR)流程,用力、均匀地、将自己肺腑中宝贵的空气,向着林逸那似乎已经停止工作的肺部,吹送进去。同时,她用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死死锁定着姜浩手中平板上那断断续续、却关乎生死的数据流。

一次,两次……

她吹出的气息,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味道,却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要将生命力量强行灌注进这具濒死躯壳的决绝意志。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唇瓣沾染上林逸唇边尚未干涸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迹,不在乎这举动在旁人看来有多么惊世骇俗、可能引发的后续流言蜚语,更不在乎这是否逾越了普通朋友或者说“战友”的界限。此刻,她那颗高速运转、理性至上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纯粹而坚定的念头——把他救回来!把他从该死的死神手里抢回来!

“胸部按压!不能停!谁来接替?!”完成两次人工呼吸后,苏沐雪猛地抬起头,额前的汗珠终于汇聚成滴,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滑落。她的语气急促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我来!”姜浩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彻底反应过来的。他立刻将平板电脑小心地放在一旁干净的地面上,确保屏幕朝上以便苏沐雪观察,然后毫不犹豫地上前,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接替了秦青鸾的位置,将林逸的身体小心地平放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回忆并调动起曾经学习过的基础急救知识,双膝跪地,身体前倾,双手手指交叉相扣,掌根精准地找准林逸胸膛正中央、胸骨下段的位置,开始有节奏地、用蕴含着控制好力道的、稳定地按压下去。

咚!咚!咚!

沉闷而有力的胸部按压声,在死寂的设备间里有规律地回荡着,每一下都仿佛直接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上,带来一阵阵紧缩的痛感,却也带来一丝微弱的、名为“行动”和“希望”的慰藉。

苏沐雪则没有丝毫停歇,再次深吸一口气,俯下身,继续进行人工呼吸。她的动作依旧标准、稳定,与姜浩那沉稳有力的胸部按压形成了近乎完美的默契配合。这一刻,什么学霸校花、古武传人、商业女王、技术宅男……这些外在的身份标签似乎都被彻底剥离、抛到了一边。围在林逸身边的,只是几个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挽救同伴生命的普通人,进行着人类面对死亡时最原始、却也往往是最有效的生命救援仪式。

秦青鸾看着眼前这默契配合、全力以赴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情绪巨浪。她看着苏沐雪那因为持续吹气而显得有些苍白干燥的唇瓣,看着对方那专注而坚定的、仿佛在发光的侧脸,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骄傲的内心深处疯狂滋长。有对苏沐雪不顾自身清誉、果断施救的由衷感激和敬佩;有一丝自己为何没有想到、或者即便想到也未必能如此毫不犹豫去做的微妙自责;更有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深入剖析、不愿承认的失落和羡慕。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她秦青鸾能调动亿万资金,能指挥庞大的商业帝国为其铺路,能调用最顶尖的医疗资源,却无法像苏沐雪这样,抛开一切世俗顾虑,用最直接、最纯粹、最触及生命本源的方式,去触碰、去温暖、去试图挽留他的生命。这种无力感,比商业谈判的失败更让她感到挫败和……心痛。

她用力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强迫自己猛地移开视线,将几乎要决堤的情绪强行压下,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指挥和联络上,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有效发挥作用的地方。“赵刚!实时汇报医疗队位置和通道情况!黑岩在干什么?!让他不惜代价,用最快的速度把路给我打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属于商业女王的铁血和决断。

“报告秦总!黑岩队长他们已经攻上顶楼了!正在清理最后障碍!医疗队分出了一支尖兵小组,由龙组的两位高手护卫,已经找到了一条备用维修通道,正在全速向上攀爬!预计……预计一分半钟!重复,最快一分半钟后抵达37层!!”赵刚的声音带着豁出一切的激动和紧张,显然指挥中心那边也在进行着激烈的运作。

“让他们再快!把强心针、肾上腺素、便携式除颤仪、所有能用的生命维持设备都准备好!一到立刻就用!!”秦青鸾几乎是咆哮着下达指令,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焦急都通过这吼声传递出去。

时间,依旧在一分一秒地残酷流逝。

苏沐雪和姜浩的救援仍在持续。苏沐雪的唇瓣因为多次用力的吹气而变得更加苍白,甚至隐隐有些破皮,呼吸也因为持续的消耗而变得急促,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平板上的数据,每一次俯身都带着不容失败的决绝。姜浩的额头上、脖子上青筋凸起,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按压的动作虽然不可避免地开始出现一丝疲惫的迹象,但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沉稳和力度,每一次按压都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和期盼。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林逸的状况并没有因为这标准而拼命的cpR出现明显的好转。他的脸色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嘴唇的青紫色没有丝毫减退,生命体征数据虽然在心肺复苏的强行支撑下,没有继续那令人绝望的垂直暴跌,但也只是在一条极低的、濒临死亡的水平线上微弱地、几乎不可察觉地波动着,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最后一点烛火,随时都可能被下一阵微风彻底吹灭。那源自世界规则层面的恐怖反噬所带来的内部毁灭性破坏,显然不是单纯依靠物理层面的心肺复苏能够逆转和修复的。

“不行……这样还是不够……光靠外部支撑维持不了太久……他体内的‘那种力量’……那股反噬……还在持续破坏他的生机根基……”苏沐雪再次抬起头,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平板上那几乎要变成一条直线的、令人绝望的数据曲线,眼中第一次无法抑制地流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她的人工呼吸和姜浩的胸部按压,就像是在给一个底部有巨大破洞的水缸不断注水,只能勉强维持缸内不至于立刻干涸,却根本无法堵住那个致命的漏洞,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力持续不断地流失。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再次淹没所有人,连苏沐雪眼底那最后一点光芒都要彻底熄灭的时候——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虚空深处、又像是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林逸的身体深处,或者说,是在与他灵魂紧密绑定、此刻已陷入强制休眠的“万物bUG系统”的最核心处,极其艰难地、如同接触不良般响了起来。

【检测到……外部……持续性……生命维持……辅助行为……能量输入稳定……】

【紧急修复协议……因能源枯竭……陷入停滞……尝试……绕过主逻辑单元……连接……底层……备用……规则接口……】

【规则反噬能量场……重新分析……定义修正……并非纯粹……毁灭性能量……其内部……蕴含……部分……世界底层……自我修复……权限波动……】

【紧急检索……扫描周围环境……寻找……可用……外部……纯净……高维……精神……能量源……进行……引导……桥接……】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中断的意念碎片,如同在无尽黑暗的宇宙中漂流了亿万光年的孤独讯号,终于微弱地穿透了层层壁垒,出现在了林逸那一片混沌、濒临彻底湮灭的意识深渊最边缘。这是系统小b在自身能源彻底耗尽、即将进入绝对休眠的前一刹那,凭借其作为“规则漏洞”本质所蕴含的最后一点求生本能,强行启动的某种更深层次、更接近世界底层代码、连它自身数据库都未必有完整记录的终极应急机制!

而与此同时,正再次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最后的精神和力气,俯下身,准备继续进行人工呼吸的苏沐雪,娇躯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定格!

她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她的嘴唇即将再次触碰到林逸那冰冷唇瓣的瞬间,一股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求和明确引导意味的“吸力”,并非来自物理层面,而是直接作用于她的精神意识层面,从林逸的身体内部,更准确地说是从两人嘴唇接触的那一点,清晰地传递了过来!那感觉无比奇异,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温暖的丝线,轻轻触碰并链接了她的意识核心,一个微弱而急切的声音在她脑海深处直接响起,指引着她,不仅仅是输送维持生命的空气,还要……还要将她自身某种更深层、更本源的力量——她那纯净而强大的精神力,伴随着呼吸,一起向着那引导的源头,缓缓地、坚定地渡送过去!

这一次,将不再是单纯生理学意义上的人工呼吸!

苏沐雪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愕,但这惊愕仅仅持续了万分之一秒,便化为了更加璀璨、更加坚定的悟性光芒!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反而彻底放开了自己的精神壁垒,更加专注地、倾尽所有地,将自己的意志、自己的专注、自己那远超常人的、未经雕琢的纯净精神力,伴随着那救命的空气,一起义无反顾地追随着那微弱的引导,缓缓地、如同涓涓细流般,注入了林逸那一片死寂的体内!

当她的气息和精神力顺着那无形的、由系统最后力量构建的脆弱通道涌入林逸体内时,她的意识仿佛也随之被带入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层面——那是一片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创世大爆炸般的、支离破碎的混沌荒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狂暴肆虐的能量乱流、扭曲断裂的规则线条和如同星屑般飘散的意识碎片,充满了毁灭与死寂的气息。而在这片毁灭荒原的最中心,一点微弱得如同暴风雨夜中最后一盏煤油灯般的、闪烁着不稳定淡蓝色光芒的光点,正在被周围无尽黑暗和混乱能量疯狂地包裹、挤压、侵蚀,那光芒摇曳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湮灭。

没有丝毫的犹豫,苏沐雪将自己那纯净而坚韧的精神力,化作一道温暖而明亮的光之涓流,带着一种母性般的守护意志,义无反顾地涌向了那点代表着林逸意识核心和系统本源的、即将熄灭的蓝色星火!她试图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去滋养它,守护它,温暖它,为它在这片充斥着毁灭气息的规则荒原上,强行撑起一小片相对稳定、安全的领域!

也就在苏沐雪的精神力与林逸体内那点系统核心的星火,成功建立起这超越物理、玄之又玄的微妙连接的瞬间——

哗!

一声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提示音,从姜浩脚边那平板电脑的扬声器中传出。

紧接着,屏幕上那一条代表了林逸心跳的、已经微弱平坦得几乎要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信号波形,猛地、清晰地向上跳动了一下!划出了一个虽然幅度不大、但相对于之前那死寂般的平坦而言,无异于石破天惊的、向上的峰值!

这是一个清晰的、来自生命本身的、顽强的回应!是那即将熄灭的星火,在汲取到外来滋养后,奋力迸发出的最后光芒!

“有反应了!他的心跳!刚刚跳了一下!有力了一下!”一直全神贯注盯着林逸胸膛起伏和面部变化的姜浩,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微小的变化,惊喜地大喊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

秦青鸾和姜灵儿也立刻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猛地再次围拢上来,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巨大期盼和不敢置信。

苏沐雪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因为精神力的巨大消耗和此刻极致的激动,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看着屏幕上那个虽然微小却无比珍贵的向上峰值,一直紧绷欲断的心弦终于稍微松弛了那么一丝丝,一直紧抿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极其艰难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浅、却仿佛蕴藏着冰雪初融、万物回春般力量的动人弧度。

她成功了!至少,在最终救援到来之前,她用自己的方式,强行稳住了他!为他争取到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分半钟的生机!

绝境之中,这道由清冷校花抛开所有世俗枷锁,以最直接、最勇敢、最触及灵魂的方式点燃的生命光芒,终于如同利剑般,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绝望的死亡阴霾,为林逸,也为所有在绝望中等待的同伴,带来了一线微弱、却足以照亮整个黑暗未来、无比珍贵的生机!

而就在这时,设备间外那昏暗的走廊里,也传来了无比急促、杂乱而有力的脚步声,以及黑岩那熟悉而粗犷、此刻听来如同天籁般的吼声:“医疗队!快!就在这里!人就在里面!!”

真正的、专业的救援,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抵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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