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看着二姑的脸庞，心里又一次觉得，岁月好像对二姑格外宽容。
她脸上没什么明显的细纹，眼角那点浅浅的纹路，反倒让笑起来的模样更显温婉，不像母亲眼角的褶皱，是常年操持家务、风吹日晒刻下的痕迹。
二姑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想来是平日里护肤品没断过，就连穿着也透着精致，身上的真丝衬衫垂坠感极好，领口别着小巧的珍珠胸针，不像母亲一年到头总是那么几件衣服。
沈泽恍惚间想起，上次二姑来家里，母亲还悄悄跟他说“你二姑这年纪，看着倒比我小好几岁”，当时他没太在意，此刻近距离看着，才真切觉出，这份年轻，是不缺钱、不操心的好日子，一点点养出来的。
一阵铃声响起，是沈泽的电话，莫明打过来的，给大家说了一声，然后去阳台接电话了。
王倩逗弄了一会儿小橙子，看着二姑夸赞道：“二姑，您保养的真好，我和你出去走在路上，说是姐妹也有人信呢。”
二姑被夸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手里剥着橘子的动作都轻快了些，笑着摆手：“哪有哪有，就是现在不用操那么多心，闲下来就捣鼓点护肤品，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水灵。”
王倩凑过去，看着二姑脸上细腻的肤质，语气真切：“二姑您这可不是捣鼓，是真会保养！您看这皮肤，又亮又有弹性，我妈总说羡慕您，今天仔细一看，比我想象中还显年轻，说您比我妈小五岁都有人信。”
这话刚好被从卫生间出来的母亲听见，笑着瞪了王倩一眼：“就你会说！”
二姑却笑得更开怀，把剥好的橘子瓣递给王倩：“还是倩倩会说话，回头我把我常用的那套护肤品链接发你，让你妈也试试，你妈底子比我好，用上肯定比我还显年轻。”
王倩立刻接过来，转头冲母亲眨眨眼：“妈你看，二姑都发话了，以后咱也跟着二姑学保养，咱也做精致阿姨。”母亲嘴上说着“老了就老了”，指尖却悄悄碰了碰脸颊，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二姑看着王倩的肚子说道：“倩倩，最近状态怎么样？”
王倩下意识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脸上泛起软乎乎的笑意，声音也放轻了些：“挺好的二姑，就是前阵子早上会有点犯恶心，吃点苏打饼干就好多了，现在也能正常吃饭了。”
二姑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凑过来，眼神落在她的小腹上，语气满是关切：“那可得多注意，前三个月最关键，想吃什么就让沈泽给你买，别委屈自己。你看我们那会儿怀孩子，条件没现在好，想吃个苹果都得等赶集，现在你们多好，新鲜水果、营养品随时能买。”
母亲也凑过来，拉着王倩的手细细叮嘱：“平时少弯腰多歇着，衣服让沈泽洗，做饭也别沾凉水，有啥不舒服立马说，可别硬扛。”
王倩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又轻轻拍了拍肚子，笑着说：“您俩放心，沈泽现在比我还紧张呢，每天变着法给我做营养餐，生怕我缺了啥。”
二姑听了，笑着朝沈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才对，男人就得疼媳妇，尤其是怀了孕的，可得把你当宝贝供着。”
沈泽刚从阳台接完电话进来，就听见二姑这话，耳朵尖微微泛红，手里还攥着刚给王倩热好的牛奶，快步走过来递到她手里。
“应该的，她怀着孕辛苦。”他说着，自然地伸手帮王倩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神落在她小腹上时，满是软下来的温柔，他知道妻子怀孕很辛苦。
母亲在一旁看着，嘴角也止不住上扬，悄悄跟二姑说：“这孩子以前毛手毛脚的，现在对着倩倩，倒比谁都细心。”
沈泽听见了，只挠挠头，把剥好的核桃递到王倩嘴边，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小橙子突然凑到王倩面前，看着王倩的肚子，天真稚嫩的声音响起：“婶婶，你有宝宝了吗？”
王倩看着可爱的小橙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是啊，婶婶有小宝宝了，你要做哥哥了，开心吗？”
小橙子拍着肉乎乎的小手，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小星星，蹦跶着凑到王倩肚子跟前，仰着小脸轻轻贴上去，声音软叽叽的：“小宝宝，我是哥哥哦！”
贴了没两秒，他又猛地直起身，跑到二姑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兴奋地喊：“奶奶！我要给小宝宝买奥特曼玩具！还要教他搭积木！”
沈泽在旁边看得失笑，蹲下来揉了揉小橙子的头发：“那以后哥哥可要保护好小宝宝，不能跟小宝宝抢玩具哦？”
小橙子立刻把胸脯挺得高高的，用力点头：“我才不抢！我还会给小宝宝喂牛奶，像爸爸喂我一样！”
王倩笑着把小橙子拉到身边，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我们小橙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哥哥，等小宝宝出生了，肯定最喜欢跟你玩啦。”
小橙子听了更开心，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王倩的肚子，生怕碰疼了似的，小声说：“小宝宝要快快长大呀，哥哥等你。”
坐在旁边的沈成山看着活泼可爱的小橙子，突然更加期待自己以后当爷爷的快乐了。
沈泽摸着小橙子的头说道：“二姑，小橙子脸色怎么看着有些不对？”
“这小皮猴子不听话，昨天居然偷吃了冰棍，结果闹肚子不舒服，昨天还怏怏的，今天虽然好多了，但还是让他在家待着，不让他出去乱跑，”二姑满是笑意地看着小橙子。
话音刚落，沈泽的二姑父吴云安和表哥吴元乾回来了。
走在前面的吴云安年近六十，头发梳得整齐油亮，只鬓角零星掺着几根白发，透着生意人特有的精神气。
他穿一件挺括的深灰色 polo 衫，领口别着枚小小的珍珠母扣，肚子微微发福却不显得臃肿，手腕上戴了块款式稳重的机械表，手指粗短却干净，指缝里没半点污渍——哪怕刚从超市的货仓里核对完库存，也依旧保持着体面。
跟在后面的吴元乾刚过三十，身材高挑挺拔，穿一身简约的黑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圆领 t 恤，既不失年轻人的利落，又带着几分打理生意的成熟感。
“二姑父，表哥，”沈泽和王倩站起来打招呼。
吴云安笑着说道：“哎呀，正好今天超市进货，有些忙。”
“爸爸，”小橙子欢呼一声，跑过去抱着爸爸的腿。
吴元乾一把抱起儿子，过来到客厅和沈泽一家人打着招呼。
“妈，这快中午了，我们今天去外面吃吧，小彤也快下班了，就去她学校附近的板桥居，味道不错。”
“好，我们就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