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400的轮胎碾过云城大道的柏油路面，引擎的低吼在午后的喧嚣中格外沉稳。
沈泽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自然搭在副驾座椅上，指尖偶尔轻轻拍抚王倩的手背——她正捧着手机看题目，孕早期的倦意让她眼底蒙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累了就靠会儿，”沈泽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放得极柔，“回去用护眼模式看，省得伤眼睛。”
王倩抬眸笑了笑，合上书本往他肩上靠了靠：“没事，趁现在脑子清醒多记点。对了，你没提前跟严格说，等会儿他看到我们，估计得吓一跳。”
她想起自己当红娘时，硬是把两个嘴硬心软的人凑到一起，如今丁芳总打趣说，要不是她“强拉硬拽”，她和严格说不定还单身呢。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奔驰云城店的停车场，沈泽熟练地找了个靠近门店的车位停下。
透过车窗，能看到店内明亮的落地玻璃后，几名销售正忙着接待客户，而严格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正站在一台迈巴赫GLS旁边，对着平板电脑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滑动着，像是在核对业绩数据。
他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然是被指标压得够呛。
沈泽熄了火，弯腰替王倩解开安全带，又顺手拿起后座的孕妇枕：“慢点下车，台阶有点高。”
他扶着王倩稳步走进门店，刚一进门，门口的销售顾问就笑着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是看车吗？想看什么价位的车型？”
沈泽没直接回答，目光越过对方落在严格身上，扬声喊了一句：“严副总，忙着呢？”
严格猛地抬头，看到沈泽和王倩时，脸上的焦虑瞬间僵住，随即涌上难以置信的惊喜：“老沈？王倩？你们两口子怎么来了？”
他快步走过来，视线在王倩微隆的小腹上顿了顿，连忙侧身引路，“快里面坐，喝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给她来杯温的鲜榨橙汁，少放糖，我来杯白开水就行。”沈泽抢先开口，自然地接过王倩手里的包。
两人跟着严格来到休息区，丁芳正好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到他们也喜出望外：“倩倩！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啦？”
她快步走到王倩身边坐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又看向沈泽，“沈泽，你可真不够意思，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点倩倩爱吃的小点心。”
王倩偏着头看向丁芳：“你不上班跑来这儿干嘛？怎么，想跳槽了吗？”
丁芳闻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严格，闷闷地说道：“我今天特意请假陪他的，他最近熬夜厉害，也不咋吃饭。”
沈泽笑了笑，目光扫过严格桌角堆积的业绩报表，话锋一转：“听说你们店里最近在推高端车型？我正好想换台车，做生意跑客户，总开坦克400确实不太正式，今天来看看，顺便帮你冲冲业绩——严格，你手里有200万左右的车吧？”
这话一出，严格和丁芳都愣住了。严格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急忙摆手：“你别跟我开玩笑，这可不是小数目。我这指标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让你帮忙？”
他知道沈泽生现在做意有钱，但也清楚对方不是会随便挥霍的人，更不想让朋友因为情面勉强消费。
王倩笑着打圆场：“严格，你别跟他客气。沈泽早就想换台豪车撑场面了，正好你在这里上班，职位还高，肯定还能申请到很多优惠，我老公换了车，你业绩也有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再说了，你完成指标，也能少熬几个通宵，丁芳也能放心，有助于你们小两口关系和睦嘛。”
沈泽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看刚才你旁边那台迈巴赫GLS就不错，配置够高，空间也大，以后带倩倩和宝宝出门也方便。价格的话，就按你们最大的优惠来，现在能订车吗？”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丝毫没把这近两百万的消费放在心上。
严格看着沈泽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丁芳期待的目光，心里又暖又涩。
他知道沈泽是真心想帮自己，也明白这台车对沈泽来说确实实用。
沉默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了拍沈泽的肩膀：“行，够意思！我这就给你走流程，保证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后续的保养、洗车，我全包了！”
沈泽笑着站起身：“那敢情好，你这个副总可不能白当，一定要给我申请最大的优惠啊，哈哈。”
严格笑着说道：“放心，有我在，差不了事。”
订车流程推进得很顺利，严格带着沈泽去对接财务部门时，丁芳拉着王倩躲到休息区的角落，压低声音叹了口气：“倩倩，你是不知道，严格最近快熬成仙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眼底满是心疼，“为了那个200万的指标，他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十一二点才回家，有时候还得陪客户喝酒，回来倒头就睡，连句话都顾不上跟我说。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往店里赶，我都好几天没跟他一起吃顿正经饭了。”
王倩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看他刚才那红血丝，就知道没休息好。不过现在好了，沈泽订了车，他的指标也完成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昨天他还跟我念叨，说实在完不成的话，可能要被调岗调薪。我看着他急得满嘴起泡，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家给他炖点汤等着，还好有你们，不然我真怕他撑不下去。”
两人正说着，沈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初步的订车协议：“手续差不多了，明天过来补全资料。咱们先回去，晚了倩倩该累了。”
他自然地揽住王倩的腰，目光扫过丁芳泛红的眼眶，心里了然，笑着补充道，“严格这阵子辛苦了，等他忙完这阵，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好好放松一下。”
告别严格和丁芳，沈泽驾车驶离奔驰4S店。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王倩靠在座椅上，没多久就泛起了困意，呼吸渐渐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