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在化为火海的化工厂外，沮丧与疲惫交织，不久后，刺耳的警笛声伴随着紧急的刹车声响起，陆采荷带着大批灵调局外勤人员以及消防车辆匆匆赶到，看着眼前已无法靠近的冲天烈焰，陆采荷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后续的交流，情况更加令人郁闷，灵调局同时对其他几个疑似据点发起了行动，但结果大多类似——那些地方基本是当地涉黑团伙的窝点，被登真教用来混淆视线，转移注意。
唯一一处真正聚集了较多登真教修炼者的地点，在东北分局长亲自带队前往后，对方并未死战，稍作抵抗，丢下几具无关紧要的尸体后便迅速撤离，显然早有准备。
“这次联合行动，表面上声势浩大，打掉了一些社会毒瘤，但……与我们最初的目标——查明分魂症真相、打击登真教核心——相关的实质性成果，几乎为零。”陆采荷在临时指挥车内，语气沉重地总结道。
气氛更加低迷，何道闭目不语，手中摩挲着那根裂纹延伸的竹杖，何求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华清默默调息，脸色依旧苍白，冯晓骂骂咧咧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马林注意到，乐勇的脸色尤为阴沉，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复杂。马林以为他是在自责，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将大家带入了如此危险的陷阱，还险些造成伤亡。他想上前安慰几句，但嘴笨，不知从何说起，心想还是等会儿让万纤去开导吧。
回到东北灵调局分部安排的临时住处时，已是后半夜，连续的高强度战斗、精神紧绷和灵力大量消耗，让马林感到身心俱疲，看到床铺就想直接倒头睡去。
然而，刚沾到床边，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是冯晓。
“喂……冯晓，啥事？”马林有气无力地问。
“出来吃夜宵！补充点能量，顺便聊聊！”冯晓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很有精神，至少比马林有精神。
“不了吧……累死了，我想睡觉……”马林实在提不起劲。
“别啊！就楼下拐角那个大排档，我们都到了，就差你了！勇哥、纤姐、华清都在呢！快来，有烤串儿！”冯晓不由分说，连哄带催。
马林无奈，听到乐勇和万纤也在，心想或许这正是个机会，看看万纤有没有开导好乐勇。他强打精神，简单擦了把脸，换下破损脏污的外套，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楼。
初秋的东北深夜已有凉意，但大排档的烟火气驱散了部分寒冷，马林找到角落里的那一桌，果然，乐勇、万纤、冯晓、华清都已经坐在那里了，桌上有烤串、毛豆花生和几瓶啤酒，但气氛却不像寻常宵夜那样轻松。乐勇依旧眉头紧锁，面前的啤酒一口没动，万纤也若有所思，华清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只有冯晓在努力地吃着烤串，试图活跃气氛。
“来了？坐坐坐，给你点了你爱吃的肉筋和板筋。”冯晓招呼道。
马林道了声谢坐下，看着乐勇那副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开口说两句“勇哥别太自责，大家都没事就好”之类的安慰话。
谁料，他屁股还没坐稳，一直沉默的乐勇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几人，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凝重：
“马林来了，正好。人都齐了，有件事，我必须现在说出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他的判断：
“这次行动，从我们决定调查化工厂开始，到陷入陷阱，整个过程……有问题。”
此言一出，桌上原本就有些沉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冯晓咀嚼的动作停住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万纤和华清同时看向乐勇，马林则是心里咯噔一下，睡意全无。
“勇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林放下还没吃的烤串，擦了擦嘴，表情也严肃起来：“是有人把我们引入陷阱？”
乐勇摇摇头，缓缓说道：“不是，这很可能是个陷阱，我一早就知道，我们从王老三嘴里撬出化工厂这个线索，太顺利，太‘恰到好处’了？一个外围跑腿的，恰好知道一个重要据点的位置，又恰好在我们逼问时‘扛不住’说了出来？”
“王老三是故意引我们去化工厂，包括化工厂里的阵法，我大概都想到了，这样一个秘密基地，没有阵法才是怪事。”
“登真教在东北弄了两年？还是三年？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大的计划，领头的是个长老也不奇怪。”
“啊？这...”马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问问既然你都想到了为什么大家还会这么狼狈？
而乐勇一看马林的表现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继续到：“何道...败得太快了，和八苦的战斗中表现太差了。”
“第一次，在车间内，我们和八苦的战斗，何道作为主攻加上我和冯晓，何求，四对一被八苦压着大，那时我就感觉何道好像没有比我强多少。之后华清破掉阵法后，我们想走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我想要拖住八苦等待支援，所以选择了进办公楼里。”
“但是在办公楼内，我们隔开了那些登真教徒，再加上万纤，五对一，还有马林的两个鬼卒支援，反而败得更快了，何道在办公楼的战斗里表现得更差了。”
“一开始我在想到化工厂里有登真教长老在还依然决定去是因为我把何道想得太厉害，但在办公楼里，我已经重新评估了何道的能力，但他又刷新了下限，我们被一击即溃，要不是常家仙来救，我们凶多吉少。”
听完乐勇的分析，马林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何道不是受害人吗？整个事都是他引出来的，他揭露了分魂症的事，还有他的徒弟，也是死在了登真教手里，他没有理由去配合登真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