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洗过澡出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如墨。
时间不早不晚，已到八点半。
他换了身灰白色的休闲套装，把客厅的投影仪打开，调到今晚准备看的电影。却迟迟不见卧室里洗澡的人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他开始敲门，“梨梨，洗太久会着凉。”
无人回应。
“要帮你吹头发吗？”
依旧无人回应。
靳墨表情瞬间凝重，生怕她晕倒在浴室，忙推开房门。
一进门并没有听到浴室的水声，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被合上了，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他又唤了一声：“梨梨？”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被子里鼓着的小包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凝视，终于蠕动了一下，纤白小手紧紧捏着被子的一角，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勇气掀开。
“靳墨…”女孩声音小的跟蚊子嗡嗡差不多。
又过了好一会儿，站着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她开始不耐烦了，“你怎么不过来啊…”
靳墨闻言靠在墙壁上，完全没有过去的意思。
两人一起回来的路上，他就觉得棠朝雨今天不太对劲，也想到了她的目的，两人确实很久没有独处亲近了，可他没敢往更深处去想。眼前人这架势，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棠朝雨见他真不打算过来，伸出胳膊拧开了床头的灯，橘色的光柔和地散在室内每个角落。
靳墨的目光落到放在一旁的衣服上看了一会儿。棠朝雨这时也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悄悄看着他。
靳墨被她这么一看，瞬间心头一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也哑了，“给你热了牛奶，点的慕斯蛋糕和零食也送到了，穿好衣服出来看电影。”
“喂！”见他说完就离开，棠朝雨慌了，顾不上害羞，掀开被子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靳墨余光扫了她，顿时浑身一僵，立马沉声道：“回去。”
“你还凶我。”棠朝雨委屈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单单余光瞥见那一眼，他脑子里就像是爆炸了一样。
除了那层白色薄纱披在外面，别的布料恐怕不比校服的领带多。
“我去外面等你。”
他语气不太好。
棠朝雨赌气般地坚持，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坚实的背上，“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连看一眼都不肯。”
“不是。”靳墨不想跟她胡搅蛮缠，掰开她的手往边上推。
“呀！”棠朝雨尖叫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靳墨忙回身揽住他，手底的触感令他浑身发紧。
棠朝雨假装摔倒骗他回了头跟自己面对面，她大胆直接地伸出双臂揽着他的脖颈吻上去。
一直吻到唇角都开始麻木，靳墨觉得自己要发疯了，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应该把棠朝雨拎进浴室里，打开冷水好好冲一冲，好让她冷静下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这是乖孩子的行为吗？
“棠朝雨，你是不是疯了？”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冷了好几个度，拉开眼神迷离的人，冷冷道：“到此为止。”
见他眼神始终不敢往她身上瞧，棠朝雨也犯了倔，原本的害羞也因为赌气荡然无存，“为什么不看我？”
靳墨保持着仅存的理智，烦躁到了极致，这他么能看吗？敢看吗？
棠朝雨面红耳赤，委屈再次涌上心头，眼睛雾蒙蒙地望着他，“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好像没那么喜欢我了…”
眼看她的眼泪就要往下掉，靳墨又无法视而不见，只好抬手替她擦拭眼角时，却察觉到自己的鼻腔里似有什么涌出。
他的鼻血尽数落在那层白纱上。
这画面好像两人真的做过什么坏事一样。
这么一想，他脑门发烫，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按住鼻子，闷声道：“我去处理一下，你乖一点，把衣服换掉。”
棠朝雨愣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这算什么状况啊！
等靳墨离开以后，她的羞耻心又回来了，怎么就跑下来了呢！她也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连忙跳进被子里遮住自己，等到脸颊上滚烫的热意消退，才爬出被子换了衣服。
见靳墨半天没出来，她跑到浴室门口问：“靳墨，你还好吗？”
“不好。”靳墨反锁了浴室，根本不给她进去的机会。
她趴在门边细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顿时面红耳赤。
终于等到浴室门打开，她乖乖站在旁边看他洗手，带着几分幽怨，“靳墨，你如果有问题就告诉我，我能接受的。”
靳墨满脸黑线，不懂她的脑回路。
棠朝雨挫败地扶着门框，“我都…那么的，呃…”她找不来形容词，“我都那么好看了，你也不为所动…难道不是有问题？”
“好看？”他没好气地反问。
“不好看吗？”她眨了眨眼睛。
靳墨觉得自己刚止住的鼻血又要流下来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心情看电影，也没有胃口吃东西。
靳墨半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着话，“你的小脑瓜不要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什么了？”棠朝雨反问。
“别低估自己的魅力，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喜欢的要发疯了。”
“那你最近…”
靳墨神情郑重，“我在方奶奶跟你爸爸面前保证过绝不乱来。”
棠朝雨闻言，闷闷道：“你还挺信守承诺。”
“当然，不止是对他们的承诺，对你也是。”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呢？”她咬着唇说着。
“你还小。”
“我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靳墨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乖一点。”
“怎么想到穿成那样来勾引我的？”
“上网搜的…”
“你都搜了些什么？”
棠朝雨支支吾吾，大概就是男朋友太冷淡了怎么办之类的。“而且，我觉得你以前总想着这事，我怀疑是没有满足你，让你不高兴了。”
“真有你的。”靳墨被她的脑回路感动到哑口无言。
他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不过，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如果一个男人因为这些就冷淡你，那跟动物有什么区别，没进化好不如去死。”
“梨梨，要记住我的话，我们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