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光束撕裂夜空，直射护盾中央。
轰的一声炸响，淡蓝护盾剧烈震荡，表面瞬间爬满蛛网状裂痕。警报器尖锐地鸣叫起来，监控台的指示灯由绿转红，能量读数暴跌三成。
李冰的手指已经按在控制面板上，没等沈毅开口，她猛地压下按钮。地面银丝导流渠骤然亮起，十几道灵脉冲击波呈扇形爆发，震得东墙外碎石飞溅。冲在最前的十余名黑衣人被气浪掀翻，滚出数米远，有人撞上院墙闷哼一声，短时间没能起身。
“陷阱生效。”她盯着屏幕，“压制持续五秒，够我们调整阵型。”
沈毅站在外院指挥节点，耳机里传来护盾组的汇报：“主护盾受损，充能效率下降百分之四十，预计修复需两分半。”
“干扰枪准备。”他抬手一挥，“锁定破灵弩手，别让他再开第二枪。”
两名龙组队员立刻架起高频干扰装置，天线对准东墙缺口。电磁脉冲定向释放，空气中泛起轻微波纹。
那边，王家供奉缓缓放下破灵弩，嘴角扬了扬。他没再搭箭，反而将弩背回身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戟。月光照在刃口上，映出一道冷光。
“他们改战术了。”白云飞低声道。
他站在中庭石阶上，脚下的石板还残留着刚才灵脉爆发的余温。流云剑已在手中，剑身轻颤，像是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碰撞。
“他不想浪费弩箭。”李冰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第一击破防，第二击本该补刀。现在收弩换兵器，说明他知道护盾有后招，也明白你们会有人出来拦他。”
白云飞点头，没说话。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庭院中央那块裂开的巨岩旁。岩石断面平整，是他昨日用剑劈出来的痕迹。
“我去接他。”他说。
“不行。”沈毅立刻反对，“你是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轻易暴露位置。”
“他已经看见我了。”白云飞看着对面那人一步步翻过矮墙，落地无声，“而且——”
他握紧剑柄，“他的短戟是古武路子，我认得这路数。王家三十年前请过的那位南派宗师，就是这么使戟的。”
话音未落，他人已跃出。
身形如风掠过假山，脚尖一点石沿，借力突进。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出击，微微一顿。
白云飞趁机将内息与脚下灵脉连接，一股暖流自足底涌入经脉。剑招立刻变得虚实难辨，一记“流云断月”斜劈而出，直取侧肋。
王家供奉反应极快，短戟横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但他被这一击逼退半步，左肩微晃。
“你用了地气。”他冷笑，“难怪敢上来送死。”
白云飞不答，手腕一翻，剑锋顺势滑向戟杆，试图挑开兵器。对方却猛然发力，戟尾扫来，逼得他后撤一步。
两人拉开距离，各自站定。
远处，破灵弩静静挂在那人背后，没有再取下的意思。显然，在干扰枪的压制下，充能节奏被打乱，强行使用可能反噬自身。
“你拖不住我。”王家供奉沉声说，“只要护盾还在裂，我们就还有机会。你们撑不了多久。”
“那就试试。”白云飞吐出一口气，重新压低重心。
对方突然动了。短戟划出一道弧线，直刺胸口。白云飞侧身避让，剑锋擦着衣角掠过，在布料上划开一道口子。
他还未来得及反击，对方已变招，戟尖回旋，砸向膝盖。他急忙提腿格挡，靴底与金属相撞，震得小腿发麻。
“你太依赖地脉了。”那人冷笑，“离了这块地，你什么都不是。”
白云飞咬牙，借着后跳之势稳住身形。他知道对方说得没错——在这老宅之内，他能引动灵脉增强战力，可一旦被逼出范围，优势立刻丧失。
但此刻，他不能退。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星序能源结晶，按进剑柄暗槽。流云剑嗡鸣一声，青芒暴涨。
“这不是靠地。”他说，“这是借势。”
剑光一闪，他再度扑上。
这一次，剑影重重叠叠，每一击都带着灵脉震动的频率。王家供奉被迫连连后退，短戟舞成一团防御圈，但仍被削去一片戟缨。
“你用了外力！”那人怒喝。
“谁规定只能空手打？”白云飞冷笑，剑锋直逼咽喉。
对方终于慌了神，猛地向后跃出三步，同时伸手去摸背后的破灵弩。
“沈毅！”李冰在监控台前大喊，“干扰枪持续压制！他要再用弩！”
“正在输出！”沈毅盯着干扰仪屏幕，“脉冲稳定，他充不了能！”
果然，那人手指刚触到弩机，整把武器就发出刺耳的杂音，能量回路紊乱，无法启动。
“废物！”他怒吼一声，竟直接将破灵弩砸向地面，转身就要逃回墙外。
白云飞哪肯让他走。
他猛踏地面，借灵脉反冲之力腾空而起，剑锋自上而下劈落。那人仓促回头，举戟格挡，却被这一击砸得单膝跪地。
“结束了。”白云飞居高临下，剑尖抵住对方咽喉。
那人抬头，眼神阴狠：“你以为……这就完了？”
“你说呢？”白云飞手腕微压，剑锋切入皮肤，一丝血线渗出。
就在这时，李冰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响起：“白云飞，小心背后！”
他猛地回头。
东墙上方，一道人影正悄然翻越，手中赫然握着第二把破灵弩。弓弦已经拉满，暗红光芒在夜色中缓缓凝聚。
那人嘴角勾起，瞄准的却不是白云飞——而是内院监控台的方向。
李冰的身影清晰映在窗前，手指仍贴在控制面板上。
弩箭充能完成的瞬间，她终于抬头，目光穿过庭院，望向那道即将出手的黑影。
白云飞甩开跪地的供奉，转身狂奔。
沈毅同时下令：“所有人集火东墙！”
枪火与能量弹齐射，照亮半边夜空。
可那把破灵弩的箭，已经离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