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闪了一下，李冰立刻点开。任务状态从“预备登记”变成了红色加粗的“已批准”，下方跳出一行新提示：“猎杀混沌生物——废弃古堡区域，目标等级b-3，限时48小时，积分奖励200，样本提取资格开放。”
她没多看，手指一划，把任务详情转发给白云飞和陆泽。
不到半分钟，门外传来脚步声。白云飞推门进来，肩上背着剑匣，眉头皱着：“这么急？学院刚放任务就催进度。”
“不是他们催。”李冰起身，抓起桌上的星尘砂瓶子塞进内袋，“是我们卡在节点上了。再不动手，吞天葫的能量反噬会越来越强。”
陆泽跟在后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战术板，边走边调出地图：“古堡在旧战场带边缘，封印符文早就碎了。刚才我查了记录，最近三个月有七支小队进去，只有两支活着出来，而且都失忆了。”
“那就别聊了。”白云飞拍了下剑匣，“走正门还是翻墙？”
“正门。”李冰拎起斗篷，“迷雾太厚，翻墙容易踩陷阱。”
三人出了宿舍楼，天色灰得像浸过水的布，风贴着地面刮，卷起落叶打在腿上。通往东门的路上几乎没人，只有几盏路灯忽明忽暗地闪。
到了校门口，守卫扫了眼任务码，抬手放行。刚踏出结界，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能量压强不对。”陆泽低声说，指尖在战术板上滑动，“这里的魔力浓度比登记值高了三倍，但全是死流。”
“有人提前动过封印。”李冰摸了摸腕间的吞天葫，葫芦表面微微发烫，“不是撕开的，是被吸破的。”
白云飞走在最前，剑匣解开一条缝，随时能抽剑。他每走五步就在地上划一道浅痕，用的是古武族的“步步留印”法，防回路错乱。
古堡出现在视野里时，已经快到午夜。整座建筑歪斜着立在坡顶，石墙裂得像干涸的河床，藤蔓缠得密不透风，有些地方甚至把窗户整个包了进去。
“这些藤不是自然长的。”陆泽蹲下，掰下一截黑藤，茎断面渗出暗绿色液体，“含混沌孢子，活体培育的。”
白云飞一剑削过去，藤蔓断口猛地收缩，像是有肌肉在抽搐。
“退后。”李冰突然拉住他袖子，“它在传信号。”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面墙的藤蔓集体抖了一下。
“走侧门。”陆泽收起战术板，“正门肯定被监控着。”
侧门塌了一半，剩下半扇铁门挂在锈轴上，轻轻一碰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白云飞先钻进去，剑尖贴地扫了一圈，确认没有触发线。
里面是个塌陷的厅堂，地板裂成蛛网状，中央吊灯垂下来，绳索上挂着几块发霉的布料，像裹尸布。
“别碰那些东西。”李冰盯着布料底部，“那是以前失踪队员的衣服。”
她闭眼，意识沉入凌云所在的空间。
“准备探测。”
“用星序光系，别引动吞天葫。”凌云的声音很稳，“现在你经脉刚稳，撑不住双重负荷。”
李冰点头，双手缓缓抬起。掌心浮出一层极淡的银白光，不像普通光系魔法那样刺眼，反而像月光照在水面上的波纹。她将这股能量推出去，沿着墙壁蔓延。
光丝爬过柱子、天花板、裂缝，直到触及楼梯深处某个点时，骤然亮起。
“顶层。”她睁眼，“有东西在吸能量，节奏和混沌碎片一致。”
“不是散兵。”陆泽眯眼，“是核心源在运作，可能是孵化装置。”
“那就不能拖。”白云飞往前一步，“楼梯在哪？”
右侧一道螺旋阶梯通向上方，台阶断裂严重，有些地方只剩半截悬在空中。三人停在入口处，谁都没动。
“我先探。”白云飞抽出剑，剑尖轻点第一级台阶。石板没反应。
他踩上去，第二步时，脚底传来细微震动。
“有陷阱。”李冰忽然按住他肩膀，“不是在地上，是天花板。”
她抬手，那道银白光再次溢出，这次往上飘，贴着穹顶移动。当光流经过某块松动的石砖时，砖缝里闪过一丝红光。
“连锁感应阵。”陆泽抬头，“踩中一级，上面就会掉刀雨。”
“拆不了。”白云飞摇头，“机关嵌进墙体了，硬拆会引起共振。”
“不用拆。”李冰退后半步，从怀里取出一颗星尘砂，“借点能量。”
她将砂粒放在掌心，吞天葫轻微震颤，随即一股极细的黑线从葫芦口延伸而出，缠住砂粒。下一秒，砂粒中的能量被抽出一丝，混着她的魔力，注入刚才释放的探测光流中。
光的颜色变了，从银白转为带星斑的淡金，范围瞬间扩大一圈。
这一次，光流扫过整段楼梯，清晰映出三条隐形的魔法回路，分别位于第三、第七和第十一级台阶上方。
“避开这三个点。”李冰收回手，“走Z字路线，慢一点。”
白云飞带头，贴着墙边移动。每一步都精确计算距离，落地极轻。陆泽紧跟其后，手指始终搭在雷符上，随时准备打断能量链。
李冰走在最后，一边留意脚下，一边维持探测光流。她发现，越往上，空气中逸散的黑暗能量越多，几乎凝成雾状。
“吞天葫在主动吸收。”她在心里说，“不用我引导，它自己在过滤。”
“小心。”凌云提醒，“它现在吞的是残渣，但万一碰到主源，可能会失控。”
“我知道。”
终于踏上二楼走廊，地面还算完整，但两侧墙面布满抓痕，深得像是被巨兽利爪反复撕扯过。
“前面有门。”陆泽指向前方尽头，“关着，但门缝透光。”
“不是灯光。”李冰走近几步，“是能量渗漏，颜色偏紫。”
她再次抬手，让强化后的探测光流贴着地面爬过去。光流穿过门缝，瞬间剧烈波动。
“里面不止一个。”她低声说，“至少五个活动体，围绕中心一团高密度能量旋转。”
“宿主？”白云飞握紧剑柄。
“不确定。”李冰摇头，“但那团能量在脉动，频率和吞天葫共鸣了三次。”
“那就是目标。”陆泽收起雷符，改拿出一枚震荡弹，“强攻不行，会惊动更多。我们得悄无声息靠近。”
“楼梯还有吗？”白云飞问。
“有，在走廊尽头右侧。”李冰指向拐角，“但最后一段完全塌了，只剩一根横梁。”
三人走到拐角，果然看到一段断裂的旋转梯，下方是黑洞洞的空洞，吹着冷风。
横梁是唯一通路，宽度勉强够一只脚踩实，表面还覆着湿滑的青苔。
“我先过。”白云飞解下剑匣背到背后，俯身趴上横梁，一点点往前挪。
陆泽紧随其后，动作稳健。轮到李冰时，她将星尘砂重新收好，深吸一口气，也趴了上去。
爬到一半，手腕上的吞天葫突然一烫。
她低头，发现葫芦表面浮现出一道从未见过的符文，呈螺旋状，正随着她的呼吸缓慢旋转。
“它在预警。”凌云声音紧绷，“上面的东西……认识它。”
李冰咬牙，继续前进。
踏上顶层平台，三人贴墙站定。前方是一扇双开石门，门缝中不断溢出紫色微光，伴随着低频震动。
“就是这里。”李冰再次释放探测光流，这一次直接让吞天葫配合，将吸收的黑暗能量转化为探测助力。
光流穿入门缝，迅速勾勒出内部结构：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的黑色晶体，周围盘旋着数个模糊身影，正不断向晶体输送能量。
“混沌核心正在成型。”陆泽盯着战术板，“再过六小时，它就能自主释放污染波。”
“必须现在动手。”白云飞抽出剑，“破门？”
“等等。”李冰伸手拦住他，“门上有感知层，硬撞会立刻激活防御。”
她闭眼，集中精神，将探测光流压缩成一线，顺着门缝最窄处挤进去。光流绕过晶体，扫向背后墙壁——那里有一块凹陷的符文石板，正不断吸收大厅内的能量。
“控制中枢在后面。”她睁眼，“先毁它，再取核心。”
“交给我。”陆泽点头，“掩护我十秒。”
白云飞站到门前左侧，剑尖朝下，蓄力待发。李冰则退后两步，双手再次抬起，准备在破门瞬间释放干扰光幕。
陆泽深吸一口气，右手凝聚雷能，左手按在门缝边缘。
“三、二——”
就在这时，李冰腕间的吞天葫猛然一震。
葫芦口张开一道细缝，一股极细的黑气窜出，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直奔眉心。
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