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的震动还在持续，那道裂痕像根细线扎在凌云眼里。她没动，手指在符文板上划出新的指令，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演练提前。”
李冰从观测站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打印的数据条。她看了眼东南方向的地底读数，又看向凌云：“强度下调一级，范围收缩到综合融合场外围三十米内。”
“已经改了。”凌云点头，“不用高强度对抗，这次是模拟阵法衰减和黑暗衍生物滋生。”
陆泽走过来，风雷法杖轻点地面，能量波扫过一圈。“缓冲带我来设，用最低输出挡着，别让波动传到底层。”
白云飞已经在往东南方向走。“我去加一道警示符，顺便盯住裂痕动静。”
十名元素守护小队成员立刻列队站好。他们昨天才拿到准入凭证，今天就碰上临时演练，脸色都有些紧。
“听清楚。”凌云走到队伍前，“不是考试，是训练。我会放一点黑暗能量进来，你们要做的，是稳住临时阵眼，清掉衍生物，保住融合场边界。过程中不准乱冲，不准硬扛，谁失控就退出。”
没人说话，都盯着她。
“开始。”
凌云抬手，吞天葫缓缓升起。它口部张开一条缝，一缕黑气飘出，极细，像烟丝一样贴着地面蔓延。这股能量来自之前封印战残留的杂质，被吞天葫净化了一半，剩下这点刚好够模拟危机。
黑气碰到融合场边缘的光纹，立刻激起涟漪。原本稳定的能量场开始波动，几处符文闪了两下，暗了一瞬。
“阵法衰减！”一名光系法师喊出声。
“三人组上前，补光系节点！”队长下令。
三名光系法师立刻移动，双手结印。但他们动作太快，节奏没对上，光流刚接上就断了。
“停！”李冰的声音传来，“第二个人慢了半拍，第三个又抢了。你们不是单独施法，是在补阵。呼吸同步了吗？经脉共振调了吗？”
三人愣住。
“打开手册第一页。”李冰走近，“呼吸共振法，现在练一遍。”
他们低头照做，深吸，慢吐，手指微颤。
另一边，两团黑雾在土水调息带边缘凝聚成形，像是由泥土和阴影搓出来的怪物，没有五官，只会扑。
“武者组上！控制接触距离！”队长喊。
两名近战武者拔刀冲上去。一人一刀劈中黑影，刀刃陷进去一半，却被反力震得后退两步。另一团趁机绕后，扑向一名正在调息的土系法师。
“散开！”陆泽喝了一声，法杖一挥，一道风雷屏障落下，把两团黑影隔开。
“它们靠吸收紊乱能量成形。”他说，“你砍得越猛，释放的能量越多，它长得越快。”
“那怎么打？”
“先断源头。”陆泽指向那缕黑气，“主控没清，衍生物杀不完。”
这时凌云打出一道星序符，切断黑气延伸路径。两团黑影顿时变淡。
“现在清。”她说道。
武者换策略，一人牵制，一人绕后，双刀交叉斩下，黑影崩解。
“不错。”白云飞在远处点点头，“但配合还是慢。”
第一轮结束，所有人喘气。
李冰挨个检查魔力回路。她在一名光系法师手腕上停下。“你用了过度牵引，光系经脉有轻微撕裂。”
那人脸色发白。
“坐下，按手册第三式，左手压右肩，呼吸七次。”
他照做，脸色慢慢缓过来。
“记住。”李冰说，“能量节制优于强行突破。这里不是战场，是训练场。”
半小时后，第二轮开始。
这次小队调整了站位。光系三人组先做呼吸同步，再联合注入能量。风雷魔法师和土水调息师组成双环阵型，外圈防御，内圈稳定地脉流动。
凌云重新释放黑气，比刚才多了一丝。
黑气刚落地，就被嵌入地面的一块本源晶石吸走一部分。那是小队提前布置的临时阵眼，四色光芒在里面流转。
“有效！”土系法师喊，“晶石在转化！”
“加快频率！”队长下令。
他们尝试将晶石能量导出，形成小型圣光五行阵。第一次失败，能量卡在风与土的交接点。第二次调整角度，成功激活。
黑气逼近时，阵法亮起，直接将其净化。
“干掉了！”风雷魔法师跳起来。
“别松。”陆泽提醒，“还有两处衍生点。”
果然，地下冒出两股新黑流，在融合场两侧成型。
但这次小队没慌。武者组主动拉走一个目标，光系组集中火力净化另一个。土水组维持阵基，风雷组提供爆发压制。
五分钟后，所有黑气清除。
凌云收手，吞天葫缓缓落下，把最后一点残余黑暗吸入体内。它内部微微发光，片刻后，一缕温和的元素光流洒向本源晶石。
晶石颜色变得更亮。
“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二。”李冰看着终端数据，“比预期高。”
“协同还是有问题。”凌云翻着记录，“光系和武者之间脱节两次，土水组反应延迟。”
“但他们学会了止损。”李冰说，“第一次有人受伤就乱了，这次能及时叫停，调整后再上。”
“进步了。”陆泽收起法杖，“至少知道不能硬拼。”
白云飞从东南回来。“裂痕没扩大，警示符正常。刚才的能量波动被缓冲带吃掉了。”
凌云把符文板合上。“标记三处技术盲区：呼吸同步率、跨系能量交接速度、衍生物识别时机。明天继续练。”
李冰走向小队。“你们今天通过了考核。虽然有失误，但全程没失控，也没人受伤。接下来会更难，想留下来，就得按规矩来。”
队员们站直了。
“解散休整，两小时后准备下一阶段训练。”
人群散开，有人坐下恢复，有人低声讨论刚才的配合问题。
李冰回到观测站，打开新文档，标题写上《元素守护小队进阶训练纲要》。
陆泽在风雷区来回走动，检测最后一丝能量残留。数值归零后，他把法杖靠在肩上，等着下午的教学安排。
白云飞在岗哨交接执勤表，签完字后又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
凌云站在高台边缘，手里捏着一块刚取出来的晶石碎片。它表面有一道细纹，像是内部能量挤压形成的。
她还没说话，吞天葫突然轻轻一震。
她的目光顺着它的方向看去。
东南地底，那道裂痕的末端，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