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还在掌心震动，凌云没有收回手。屏幕上的【盟约状态：激活】字样稳定亮着，但她知道这不代表结束。她抬起头，看向李冰，“我们不能再只守一界。”
李冰正站在操作台前翻看学员名册，听到这句话停了下来。她没问为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那就从课程开始。”
陆泽站在投影阵旁边，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他走过来问：“什么课程？”
“星际防御预备课。”凌云说，“教他们识别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能量频率。”
白云飞原本靠在墙边，这时也走了过来。“没人见过星际战场，怎么教？”
“吞天葫见过。”凌云把手贴在葫芦表面，闭眼感应。几秒后，她睁开眼，“它吸收过真空深处传来的波动，不是暗影，也不是混沌。是别的东西。”
李冰打开数据面板，“把这些记录整理出来，作为第一份教材样本。”
凌云点头。她走到主控台前，调出近期能量图谱。数条异常曲线在空中展开，每一条都带着不规则的锯齿状波动。她指着其中一条说：“这是三个月前捕捉到的信号，源头在星域西线外三千光年。它的频率和金属共振有关，但又混入了类似符文的能量结构。”
陆泽皱眉，“像是某种机械文明留下的痕迹？”
“可能是。”凌云说，“也可能是它们主动发出的探测波。”
李冰记下这些信息，“我会把双界圣光净化术拆解成基础模块，看看能不能应对这种外来污染。”
会议定在第二天上午召开。地点是联合学院东翼教研室。四人到场时，已有几位教师在等。
李冰站到讲台前，“今天宣布一项新计划：开设星际防御预备课程。目标是培养能应对跨位面威胁的人才。”
有人开口：“星空那么远，我们现在连仙界都没完全掌控，谈星际是不是太早？”
凌云没说话，直接将吞天葫放在讲台中央。葫芦表面泛起微光，一段能量波形被投射到空中。
“这是昨天凌晨接收到的信号。”她说，“它穿过天界监测站，绕过三道屏障，最后落在我们西区监测点。如果这不是攻击前兆，那就是最接近攻击的东西。”
教室安静了几秒。
陆泽接着说：“我已经测试过风雷魔法在低氧环境下的运行效率。只要调整能量输出节奏，就能适应真空作战。”他调出一组参数，“这是初步方案。”
白云飞拿出一张图纸，“我设计了一个无重力近战训练场。通过调节引力符文阵，可以模拟不同星体环境下的战斗状态。”
李冰补充：“课程分为理论和实战两部分。理论由我和凌云负责，实战由陆泽与白云飞主导。所有内容都会录入教学系统，供学员随时调阅。”
报名通道开启当天，后台数据显示申请人数超出预期三倍。原定招收五十人，最终不得不扩招至一百二十人，并增设两个临时教室。
教材编写同步进行。凌云把自己关在资料室三天，写完《星际能量初识》初稿。书中首次提出“非亲和性外来能流”分类法，将未知能量按频率、传播方式、残留特征划分为七类，并附上吞天葫记录的真实案例。
李冰则在实验室反复测试净化机制。她用模拟装置制造出类似星际污染的混合能量团，再尝试用不同强度的圣光进行清除。经过十七次失败后，她提炼出一套“三阶净化响应机制”——第一阶段阻断能量扩散，第二阶段中和活性粒子，第三阶段修复空间裂痕。
这套方法被命名为《星际污染应急处理指南》，列为必修内容。
实战模块也在推进。陆泽带领团队改造旧训练舱，加入真空模拟系统和低光照环境。他在风雷魔法基础上开发出“短距跃迁闪击术”，能让施法者在无空气环境中快速移动并发动攻击。
白云飞的无重力训练场进入建造阶段。他在地底挖出一个圆形空间，四周布满引力符文环。测试时，他亲自跳进去试运行。身体刚离地，引力突然切换方向，他立刻翻转落地，稳住重心。
“可行。”他说，“只要掌握平衡技巧，武道在星际环境也能发挥威力。”
开课前一周，所有教材上传至教学系统。吞天葫自动接入网络，开始收集课堂中的“探索能量”。
第一次试讲在小礼堂举行。凌云站在台上讲解能量分类，台下坐着二十名高阶学员。当她提到“第四类能流具有自我复制特性”时，一名学员举手提问：“如果它会复制，那净化一次后会不会再次出现？”
问题刚出口，吞天葫轻微震了一下。
下一秒，讲台上的投影变得更加清晰，原本静态的波形图开始动态演示复制过程。同时，空气中浮现出一道辅助注释，解释净化术如何打断复制链。
凌云看了葫芦一眼，没说话。
课后，芯瑶调出系统日志，“吞天葫吸收了学员提问时释放的专注意志，转化成了教学能量，提升了幻象解析精度。”
“以后每一节课都会越来越清楚。”
正式开课那天，大礼堂坐满学员。李冰站在前方，“今天我们开始学习第一课：认识星际空间的真实威胁。”
凌云启动投影，展示最新接收到的一段波动信号。线条扭曲，节奏不稳定，持续时间长达四十七分钟。
“这不是自然现象。”她说，“它是有目的的扫描。”
陆泽接过讲解权，演示如何在真空中使用风雷魔法。他举起法杖，一道电弧在空中划出弧线，击中远处靶心。
白云飞带人进入新建的训练场。第一批学员正在适应失重状态，动作笨拙。他站在控制台前，“别怕飘起来，先学会停。”
课程运行两周后，系统反馈显示学员理解度提升百分之六十四。尤其在应对模拟污染测试中，成功率从最初的三成上升到七成以上。
吞天葫的作用愈发明显。它不仅能提供真实数据样本，还能根据课堂需求，实时投送对应的能量波动进入训练舱。学员在练习时，能直接感受到那种来自深空的压迫感。
一次实战演练中，学员需要在低光照、零氧气环境下完成净化任务。当他们靠近污染源时，吞天葫突然释放一段新信号——正是之前记录过的金属与符文混合波动。
现场气氛瞬间紧张。
但没有人慌乱。他们按照所学流程，启动三阶净化机制，成功切断能量连接。
演练结束后，李冰查看记录，“他们做到了。”
凌云站在训练舱外，手按在吞天葫上。葫芦还在轻微震动，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它一直在接收。”她说。
陆泽走过来，“下次可以增加干扰项，比如加入假信号或多重污染源。”
“我也这么想。”凌云说，“让他们习惯在混乱中判断真假。”
白云飞擦了擦汗，“训练场还得加固。刚才有学员失控撞墙，差点打破隔离层。”
“加装缓冲符文。”李冰说，“明天就改。”
四人回到教研室。桌上摊开着教材草稿、训练日程表和系统更新记录。墙上挂着一块新板，写着“星际防御预备课程进度”。
李冰拿起笔，在“教材审核”一栏打勾。
“下周开始第二阶段教学。”她说，“加入跨文明通讯信号识别。”
凌云翻开自己的笔记，“我可以从吞天葫里提取更多历史数据。”
陆泽看着训练反馈报告，“实战模块也要升级，不能再停留在基础适应。”
白云飞指着图纸，“训练场二期工程得加快，要加入突发故障模拟。”
他们一直讨论到深夜。窗外教学楼灯火通明，走廊里还能看到学员抱着资料匆匆走过。
凌云忽然停下笔。吞天葫剧烈震了一下。
她低头看去，葫芦表面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光纹，排列方式从未见过。
李冰也看到了，“这是……新的信号格式？”
凌云把手覆上去，试图解析。
光纹一闪，消失。
葫芦恢复平静。
但她知道，刚才那一瞬，它接收到了来自更深宇宙的信息。
陆泽站起身，“要不要现在就写进教材？”
凌云没回答。她重新打开记录界面，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
教学系统的光标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