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阁主的身影刚消散在院角,林孞手里的地图突然烫了一下——不是灵力的灼热,是混沌煞气特有的阴寒,顺着指尖往骨缝里钻。他赶紧摊开地图,只见原本标记星核裂隙的地方,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丝黑色纹路,像活物似的,正往瀚海域、落枫域的标记爬去,所过之处,宣纸都泛着焦黑。
“这是……”苏九夭凑过来,指尖刚碰到地图,就猛地缩回手,“好重的混沌煞气!这地图怎么会有煞气?”
百晓生脸色骤变,伸手在地图上方虚划了个情绪符文,淡紫色的光罩刚罩上去,就被黑色纹路“嗤”地烧出个洞:“是天机阁阁主留下的!他故意把煞气附在地图上,是想让我们亲眼看看混沌裂隙的厉害——这还只是裂隙渗出的煞气,要是真等裂隙全开,后果不堪设想!”
林孞没说话,手指按在那丝黑色纹路的源头——星核深处的标记。道心处的情之道种突然剧烈跳动,不是排斥,是愤怒,是厌恶,淡紫色的情绪之力自发涌到指尖,与黑色纹路撞在一起。“滋啦”一声,黑色纹路缩了缩,却没消失,反而变得更浓,像是在挑衅。
“看来星核里的裂隙,比我们想的更严重。”林孞收回手,把地图卷起来,指尖还残留着阴寒,“我得立刻去星陨之地,亲眼看看裂隙的情况。”
“俺跟你去!”石敢当第一个喊道,拐杖往地上一跺,震得石桌都颤了颤,“虚无教的人不是想拿你的人头吗?俺跟着你,看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我也去。”苏九夭握紧弓箭,箭囊里的箭矢泛着淡紫色的情绪之力,“情绪之力能净化煞气,到了星核,我能帮你。”
姜桓也点头:“我回星陨域正好能对接姜家,让老祖提前准备。而且……我也想看看,混沌裂隙到底长啥样。”
百晓生叹了口气,把账册往怀里一塞:“你们都走了,神教这边咋办?罢了罢了,你们去星陨域,我留在落霞城盯着,分舵的事、弟子的修炼,我来安排。只是你们路上要小心,虚无教肯定在半路设了埋伏。”
“放心。”林孞拍了拍他的肩,“我会用青云宗的传送阵,直接传去星陨域的姜家主城,虚无教的人就算想埋伏,也没那么容易。神教这边就拜托你了,要是正道或魔道来闹事,就传讯给青云宗和姜家,他们会支援的。”
当天下午,林孞带着石敢当、苏九夭、姜桓,通过青云宗的传送阵,直奔星陨域的姜家主城。传送阵的白光闪烁时,林孞回头望了一眼落霞城——淡紫色的情绪之力还笼罩着城池,像是一层温暖的护罩,那里有他的弟子,有他的神教,有他想守护的人。
“一定会回来的。”他在心里默念。
传送阵落地时,扑面而来的是星陨域特有的星辰气息,比落霞城浓了十倍不止。姜家主城的传送阵外,姜璃已经带着人在等了——她穿了件银蓝色的锦袍,头发束成高马尾,腰间别着青铜罗盘,比之前多了几分英气,见了林孞,眼睛瞬间亮了,却又刻意板着脸,走到他面前:“林孞,你可算来了。老祖已经在星辰殿等着了,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是为了混沌裂隙?”林孞问。
姜璃点点头,语气凝重:“你怎么知道?老祖也是刚从天机阁那边得到消息,说星核深处出现了混沌裂隙,还在不断扩大,煞气比之前浓了三倍,连星核的光芒都暗了些。”
几人快步往星辰殿走,路上的姜家修士见了林孞,都恭敬地躬身行礼,眼里满是感激——星核复苏,他们的修炼顺了,生活好了,都把林孞当成了恩人。
星辰殿里,老祖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块星核碎片,脸色凝重。见林孞来了,他转过身,把碎片递给林孞:“你摸摸看。”
林孞接过碎片,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煞气——比地图上的更浓,更纯,顺着碎片往他体内钻,道心处的情之道种立刻发出淡紫色的光,把煞气挡了回去。
“这是从星核深处取出来的。”老祖叹了口气,“裂隙就在混沌之心的旁边,煞气顺着裂隙渗出来,已经开始影响混沌之心了。之前混沌之心被锁链和星核本源压制,还算安分,可现在有了裂隙的煞气滋养,它越来越活跃,锁链都快撑不住了。”
林孞心里一沉——混沌之心本就凶险,再加上混沌裂隙的煞气,要是真让它挣脱锁链,星陨之地就完了,甚至整个洪荒都会被混沌吞噬。
“天机阁阁主跟我说,关闭裂隙需要极致的星辰之力和能中和混沌的情绪之力。”林孞说,“星辰之力有星核本源,情绪之力我可以提供,只是……我现在的情绪之力,还不够强,《星辰不灭体》也只到第二重,恐怕撑不住裂隙的煞气。”
“所以老祖让你回来,是想让你在星核的灵脉里修炼。”姜璃接过话,“星核的灵脉是整个星陨域最纯的,再加上我之前给你的星髓、龙血花露,你肯定能突破《星辰不灭体》第三重,情绪之力也能更上一层。”
林孞点点头,刚想说什么,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姜家弟子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天机阁的传讯符,脸色苍白:“老祖!林圣子!天机阁传来紧急消息,说北极冰原深处,出现了一道稳定的混沌裂隙,比星核的裂隙大十倍,已经有混沌魔物爬出来了,杀了冰原上的不少修士!”
“北极冰原?”林孞猛地站起来——北极冰原是洪荒的极北之地,常年冰封,人迹罕至,没想到那里也出现了裂隙,还比星核的大十倍!
老祖接过传讯符,看完后,脸色更沉了:“天机阁还说,这道裂隙是稳定的,不会像星核的那样慢慢扩大,而是已经彻底打开了,魔物正源源不断地爬出来,往南扩散,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到青州和星陨域的边界。”
殿里静了下来,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星核的气息,却让人觉得冷。混沌裂隙,一个在星核深处,一个在北极冰原,一个慢慢扩大,一个已经全开,还有一个在瀚海域——三处裂隙,像三把刀,架在了洪荒的脖子上。
“天机阁有什么提议?”林孞问道。
“天机阁提议,组建洪荒联军,前往北极冰原封印裂隙。”老祖说,“他们已经给各大宗门、世家传了讯,让大家派修士参战,还推举你为联军的‘情绪总帅’,负责用情绪之力净化煞气,协调各方势力。”
“推举我?”林孞愣了一下——他只是青云宗的圣子,情绪神教的首领,论资历,论修为,比他高的人多了去了,天机阁怎么会推举他?
“因为只有你能做到。”老祖看着他,眼神郑重,“只有你的情绪之力能中和混沌煞气,只有你能凝聚这么多对抗混沌的修士,只有你……能让正道、魔道、散修都信服。天机阁说,‘情绪总帅’,非你莫属。”
林孞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星辰阁。北极冰原的裂隙已经全开,魔物南下,要是不阻止,洪荒就会变成人间地狱;星核的裂隙还在扩大,混沌之心蠢蠢欲动,要是不关闭,星陨之地就会成为混沌的温床。
一边是北极冰原的联军,一边是星核深处的裂隙,两边都不能放,两边都危险重重。
“我答应。”林孞转过身,眼神坚定,“我去北极冰原,当这个情绪总帅,组建联军,封印裂隙。星核这边,就拜托老祖和姜璃了,帮我守住星核,守住裂隙,等我回来,再一起净化混沌之心,关闭裂隙。”
“你放心。”老祖点头,“我会亲自坐镇星核洞穴,姜家的修士也会全力以赴,一定守住星核。”
姜璃看着林孞,眼里满是担忧,却又用力点头:“你路上小心,虚无教肯定会在联军里搞鬼,你要保护好自己。我……我会尽快提升实力,等你回来,我帮你一起净化混沌之心。”
林孞笑了笑,想起她上次说的“下次见面,我可不会再装小姑娘了”——现在的她,确实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好。”他说,“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净化混沌之心,一起守护星陨之地。”
当天晚上,林孞就收到了天机阁的传讯符,上面写着联军集结的地点——青州和北极冰原之间的天风城,十天后集结,各大势力都会派人参加。
林孞站在星辰阁的顶端,望着星核的方向——银蓝色的光芒比之前暗了些,隐约能感觉到裂隙渗出的煞气,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着时机成熟,吞噬一切。
他握紧拳头,道心处的情之道种发出淡紫色的光,与星核的光芒遥相呼应。情绪总帅,洪荒联军,北极冰原,混沌裂隙……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守住落霞城的神教,守住星陨域的姜家,守住洪荒的每一个人,守住他想守护的一切。
“十天后,天风城。”林孞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场关乎洪荒存亡的战争,已经近在眼前。而他,林孞,情绪神教的首领,青云宗的圣子,即将成为洪荒联军的情绪总帅,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前往北极冰原,对抗混沌魔物,封印混沌裂隙。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答应成为情绪总帅的那一刻,储物袋里的混沌结晶,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黑色光芒,那道藏在情之道种深处的黑色光丝,也跟着跳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又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危机。
而北极冰原的混沌裂隙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裂隙,盯着洪荒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