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和顾曼同时快步走向窗边。
楼下广场上，那个穿着破旧军大衣的身影正叉着腰，脚下踩着个凳子，看着像个骂街的泼妇。
“这煞笔又来了！”
隔壁传来程亮暴躁的咆哮，接着是“砰”的踹门声。
沈默透过猫眼看见秃顶壮汉冲出房门，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嘀咕着往电梯冲：“今天弄死这个煞笔，明天再弄死沈默！双喜临门！”
等两人追出走廊时，程亮已经坐电梯下了楼。
他们必须亲眼确认程亮使用系统能力，这是计划的关键。
电梯被占用了，两人只能沿着楼梯快速下行。
当他们赶到一楼时，广场上的对峙已经开始了。
“姓陈的！你他妈烦不烦？”
程亮狠狠啐了一口，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隔三差五就来送死？”
“爷爷是真不爱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交流......”
陈俊日歪着脑袋，右手插在兜里，左手夹着烟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
“今天怎么说？李明远出不出来？”
“等老子弄死你......”
程亮活动着手腕，狞笑道：“会长再出来给你上坟！”
“哎，我就知道~”
陈俊日掏了掏耳朵，语气轻佻：“程队长，今天不打架了怎么样，咱们玩点新鲜的。”
此时程亮已经指挥十几个守卫将陈俊日团团围住，闻言愣了一下：“你他妈又想耍什么花招？”
“天天打来打去多没意思。”
陈俊日竖起食指，在太阳穴旁转了转：“咱们今天比比这个。”
程亮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没空陪你玩过家家！”
他说着就要扑上去，却被陈俊日一句话钉在原地：
“你不答应，那我从明天开始就专门伏击你们互助会外出的人员。”
陈俊日笑眯眯地补充：“你猜我一天能杀几个？”
程亮心底一阵暗骂。
互助会每天都有搜刮队外出，如果真因为拒绝这个疯子而让成员被盯上......
李明远绝对不会放过他。
“......怎么个智斗法？”
陈俊日眼睛一亮，随手将烟头甩在地上用鞋尖碾碎：“简单！咱俩轮流数数，每人每次说1到2个数字，谁先数到30谁就输。”
“就这？”
程亮嗤笑一声，满脸嫌弃：“三岁小孩玩的把戏！”
“玩不玩？”
陈俊日作势转身要走：“不玩我明天就开始蹲点......”
“玩！”
程亮咬牙切齿：“赌什么？”
“我要是赢了，下次我来的时候你不能拦我。”
陈俊日伸出食指晃了晃：“互助会派谁来都行，就你不能出手。”
这要求听起来古怪，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哪怕真输了，大不了麻烦会长一次，让李明远亲自出手。
“行！”
程亮粗声粗气地答应：“我要是赢了，你以后别他妈再来烦我们！”
“成交~”
陈俊日拍拍手：“那我开始了，1、2。”
程亮不假思索：“3、4！”
“5。”
“6、7！”
“8。”
“......”
沈默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凑到顾曼耳边低语：“程亮输了。”
顾曼一脸茫然：“这才刚开始，你怎么知道？”
“按这个规则，先手必胜。”
沈默耐心解释：“谁能抢到29谁就赢，而要抢29就要抢26、23......一直倒推到2。陈俊日先开口抢了2，接下来只要跟着程亮的步调走，就能控制整个数列。”
顾曼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所以陈俊日故意用“30输”的规则迷惑程亮，实际上玩的是抢29？”
“聪明。”
沈默赞许地点头，继续观察战局。
场中，陈俊日已经通过精妙的控数，将程亮逼到了死角。
“26。”
陈俊日笑眯眯地报出这个数字，双手插兜悠闲地晃了晃身子。
程亮张了张嘴，一下子僵住......
无论他说“27”还是“27、28”，陈俊日都能轻松拿下29。
“那啥......咳......”
程亮干咳一声，脸色微微发红：“老子明白规则了，正式开始吧！”
陈俊日：“......”
“程队长，这么多人看着呢，愿赌服输啊~”
陈俊日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可别因为你耍赖，让哪个兄弟出门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周围守卫的目光让程亮脸色一阵变幻，最终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老子输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俊日整了整衣领，转身就要离开：“下次我来的时候，程队长记得躲远点~”
见他这就要走，沈默皱了皱眉。
如果让陈俊日就这么离开，那杀程亮的事儿就别想了。
“站住！”
沈默从一旁走上来，拦在陈俊日面前：“陈先生，有兴趣再玩一局吗？”
陈俊日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面孔：“你谁啊？”
“沈默，互助会的新人。”
沈默微微一笑：“赌注是谁输了就帮对方做一件事，怎么样？”
“哎呦？这赌注不错。”
陈俊日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玩什么？”
“规则很简单，1到30，先喊出30的人赢。”
沈默加重语气：“和你们刚才那局不一样，这次谁喊出30谁就赢了。”
陈俊日眼中精光一闪，迅速在脑海中计算起来。
要确保自己说出30，就必须抢到27，而要抢27就要控制24、21......直到3。
也就是说，这个规则下后手反而有必胜策略！
“有意思~”
陈俊日舔了舔嘴唇：“主人家先请？”
“确认下规则。”
沈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1到30，谁先说出30谁赢，输家答应赢家一件事......对吧？”
“对。”陈俊日自信满满地点头。
“我先来？”
“你先来。”
“30。”
空气瞬间凝固。
陈俊日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恍惚间仿佛听见乌鸦从头顶“嘎嘎”飞过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一旁程亮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直拍大腿：“沈默你他妈智障吧？会不会玩啊？倒着数？”
“噗嗤——”
顾曼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赶紧捂住嘴。
陈俊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仰天大笑起来：“有意思！你这人真有意思！”
他用力拍了拍沈默的肩膀：“行，这场我认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默耸耸肩，懒洋洋地指向程亮，语气轻快：“这小子最近总烦我，你帮我揍他一顿。”
程亮的笑声戛然而止。
“啥？！”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沈默，又看看陈俊日：“沈默你他妈敢勾结外人？”
陈俊日也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开始活动手腕：“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猛地冲向程亮：“那就对不住了，程队长！”
程亮仓促迎战，身上肌肉瞬间膨胀，激活了系统能力！
“沈默！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程亮一边与陈俊日交手，一边愤怒地咆哮。
两人拳脚相加，打得难解难分。
激活系统后的程亮确实凶猛，每一拳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将地面砸出一个个浅坑。
但陈俊日的动作更加灵活，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攻击，时不时还以刁钻的角度反击。
“顾小姐！你看我猛不猛！”
程亮在激战中仍不忘看向顾曼：“老子听好几天了！他战斗力强个屁！三分钟的玩意！老子弄死他再让你见识一下叫真正的猛男！”
顾曼闻言，目光不自觉地往沈默下身瞟去。
沈默却面不改色，淡定地点上根烟，悠闲地吐着烟圈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