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不顾及我妈的清白了吗？这事要是传出去，全村人会在背后怎么指指点点、戳我妈的脊梁骨，你们想过没有？”
姜馥笙挑眉，将他们曾经施加给原主的伤害，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原主离婚回娘家的时候，他们不就是拿‘清白’，‘丢人’，‘破鞋’这样的话来羞辱她吗？
如今轮到陈淑英身上，她也不由得脸色发白，小声嘟囔：“耀祖他爸，你别胡说……”
“蠢货！”姜福狠狠瞪了陈淑英一眼，“不想救耀祖了？想救他就得听我的！”
陈淑英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地低下头。
“我要告你耍流氓！”姜福再次指向萧长河，怒气冲冲，转而瞪着姜馥笙，“除非你现在就去把耀祖带回来！”
姜馥笙像是听累了似的，懒懒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那你就去吧！我倒要看看，无凭无据，公安同志凭什么抓人。”
“你……你……”姜福显然没料到姜馥笙竟变得如此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一时之间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干瞪着眼、喘着粗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最终还是陈淑英先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攥住姜馥笙洁白的裙摆，声音颤抖着苦苦哀求：
“来娣，妈是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了，你就去跟公安同志们好好说一说，把我们家耀祖放出来吧！流氓罪这个罪名实在是太重了，真的会要人命的啊！”
姜馥笙目光平静，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陈淑英，内心毫无波澜。
她清楚地知道，1979年正式确立的流氓罪，情节较轻的都要判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若是情节严重，刑期更是可能达到七年以上。
再过两年，国家将开展严打运动，届时流氓罪的最高刑罚甚至可能判处死刑。
姜耀祖带着的那个陌生男人，虽然最终没有得逞，但已经构成了流氓罪的客观事实，至少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是逃不掉的。
更严重的是，如果姜耀祖在审讯过程中供出这个行为是受到父母的教唆和指使，那么姜福和陈淑英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这两人之所以还能在她面前如此蹦跶，仅仅是因为姜耀祖还没有将他们是幕后主使的事实供述出来。
姜馥笙用力将自己的裙摆从陈淑英手中扯回，后退几步站到萧长河身边，语气冷淡地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求我，你们不如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让自己脱身。”
姜福和陈淑英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愣住了，面面相觑。
陈淑英一脸茫然地问道：“脱身？脱什么身？我们有什么需要脱身的？”
“只要姜耀祖供出是你们指使他这样做的，你们也会被逮捕，因为你们才是这个案件的主谋。”姜馥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视着面前的这对父母。
这个年代法律知识没有普及，原主父母就算做了违法的事情，也不会知道。
所以，才会以为现在还是那个战乱的年代，随意就能欺负别人！
姜福连连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们这么疼爱耀祖，耀祖绝对不会把我们俩供出来的！”
听着姜福这番话语，姜馥笙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之前还死不承认这件事是他们干的，现在这句话，不就等于直接承认了他们就是幕后主使吗？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其他外人在场。
若是住得离村子近一些，恐怕早就有一大群村民闻声赶来围观，然后将这些话都给听了去！
“你们最好还是趁早主动去自首吧！也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把你们那个‘光宗耀祖’的好儿子耀祖给早点弄出来！”
姜馥笙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眼神里尽是轻蔑与嘲讽。
姜福一听，顿时激动地反驳：“我有什么错？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我去自首？”
“既然你们坚持觉得自己没错，那就随便你们咯！”姜馥笙双手一摊，语气里满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就在这个僵持的时刻，村支书急匆匆地跑到了院门口。
他一手扶着门框，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焦急地朝院子里张望，高声问道：“姜福，陈淑英……在不在你们家？出大事了！”
姜馥笙略带疑惑地迎上前：“村支书，出什么事了？？我爸妈……喏，在那！”
村支书顺着姜馥笙手指指方向看过去，咽了一下口水，缓步走进院子，目光直直盯着姜福和陈淑英，又气又急：“你们啊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女儿的事情来？这下可真是自找苦吃了！”
姜福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我们做什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馥笙笑道：“这还不懂？当然是抓你们来了！”
真是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出现了。
村支书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公安同志都已经到村大队了！你们的好儿子耀祖全都招了，说是你们指使他去找人，计划在来娣结婚当天耍流氓，故意破坏她的清白！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但这已经构成了流氓罪！而你们就是背后的主谋，逃是逃不掉的！”
听完村支书这番话，陈淑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颤抖着声音说：“不……不可能！我那么疼爱耀祖，他怎么可能把我们供出去？这绝对不可能！”
姜福也一下子慌了神，紧张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声音发颤地问：“村支书……公安同志是不是也跟着你来了？”
“没有，他们现在还在大队部等着。我这是特意先来找你们的！你们现在乖乖跟我回去，主动交代问题，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陈淑英却往后退了一步，抗拒地摇头：“不……我不去，我不能走……”
突然，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冲上前紧紧抓住姜馥笙的手腕，眼中泪水打转，哀声求道：“来娣，妈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就是一时气不过，当初你要走了家里那500块钱，那可是咱家大半的积蓄啊！所以……所以妈一时糊涂………来娣，求你原谅我吧！”
姜福也意识到事情变得很严重，一改之前强硬嚣张的态度，跟着低声下气地哀求：“来娣，爸错了，爸以后都不会找你麻烦了，你就帮帮爸，让这件事过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