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哎,这光明阁执事大人,可真是讲派头,我们这些端茶倒水的都不能抬头看他,否则会被掌嘴,我们老板在他面前都是低声下气的。”
这伙计其实是是正海事先买通好的,专门铺垫前戏的龙套。
马尚飞当然不知道,他面如古井,外表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开始骂起,你他妈的一个伙计还抱怨,你老板算个鸟,你更算个鸟,老子堂堂的马家家主,现在不也是低声下气。他光明阁的人,能住在你杏林斋,那就是给你杏林斋面子!
想是这么想,说出口的却不是这样,“那个,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下,就说 马家家主求见光明阁执事大人。”
过了一会儿,伙计过来回话,一脸的赔笑,“马家主,那边回话了。”
马尚飞满怀希望地问:“说什么了?”
“不,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没事。”
“那里传话说,让你们候着。”
马尚飞只感觉胸口有些闷,脸色红一下白一下,这是不给面子啊!
伙计低声道:“要不,马家主先进去喝口茶,歇息一下?”
马尚飞看向伙计,深吸一口气,“不了,我就在这儿候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身为马家家主肩负的可是整个马家,此时此刻如履薄冰一定要谨慎小心,说不定,这光明阁来的大人在暗处观察呢。
太阳很快上了三竿,等了许久,门口终于有人传话了。
“光明阁执事大人已经梳洗完毕,在客厅等候,马家家主可以进去了。”
听到此言,马尚飞如释重负,立刻走进杏林斋,而马白则是被拦在外边。
这杏林斋,马尚飞不是没来过,但头一次让他感到无比肃穆。
门开,灯光耀目,马尚飞的眼睛被刺得差点睁不开,隐约正厅之上坐着一个人,正威严地看向他。
马尚飞对着前方深深一礼,“马家家主马尚飞拜见光明阁执事大人。”
前方并未回话,房间内一片宁静,不过马尚飞可以感受到上方之人一直盯着他,那目光犹如抽打在他身上,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半晌,前方传来幽幽的声音:“祝福油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
马尚飞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盒子,满脸恭敬地举在手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小心翼翼地说道:“执事大人,这便是我马家祖传的祝福油,还望您笑纳。”
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接过,然后慢走几步将祝福油递给上座之人。
本来,马尚飞还想以这祝福油来争取些条件的,但经此一折腾,他完全丧失了斗志。对方一提到要祝福油,他是麻溜的立刻奉上。
对方打开盒子,漫不经心看了眼祝福油,然后合上。
“马家主,追杀我光明阁弟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执事大人,我今日来,完全是诚心诚意,希望执事大人指示一二。”
“嗯,问道竟斗场场子被砸了,人也就地正法,还赔了一百万上品灵石,这你可知?”
马尚飞心里一紧,“知。知。”
“好,那就赔付一百万灵石。”
“这!”
马尚飞眼球都快翻出来了,一百万灵石,数额巨大,相当于他马家五年的总收入。
“嗯,马家主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 。”
“我好像看出你马家主有意见,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我并没有强求你。”
“没意见,绝对没意见。”
马尚飞举出双手深深一礼,他差点就跪下了,还好,这个光明阁大人并没有强行要自己下跪,也算给了面子。
“嗯,一百万灵石,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们就什么时候走,你马家家主可以随时反悔,如此,我光明阁也是可以随时反悔。”
马尚飞心里一紧,“大人放心,我们会立刻筹齐,争取今天下午备好送上门。”
马尚飞当然希望快点解决问题,快点送走这些瘟神,这些人呆在这,多一天就是威胁,那简直就是如鲠在喉。
“嗯。”
“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
马尚飞直起身,正准备离开。
对方随口问道:“你马家是不是专门做些贩卖马匹以及小商品生意。”
“是的。”
“马家主,有个信息也许对你很重要,你可想知道?”
“大人请讲。”
马尚飞很奇怪,事情到此就应该告一段落,临了还有个插曲,他倒是有些好奇。
“我可听闻,你那个管家马如,行为很是不端,甚至还利用职权贪污你马家家族的资金,足足有四百万金币。如此行径,我不知道你身为家主是否知道。”
此言一出,马尚飞并不吃惊,他听说过这类传言,但一直没有证据,光明阁恨的就是这马如,现在马如不死,对方铁定要想方设法弄他,挑拨自己和马如的关系,借自己之手无疑是比较好的选择。
对方继续道:“呵呵,你也许不信,不过没关系,好好问下你的账房先生,一切都会清楚了。”
马尚飞很是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光明阁执事竟对马家的内幕了如指掌,字字句句都戳到点子上,难不成这马如真的贪污了钱两。
“信不信的,随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做冤大头,记得把灵石筹齐。”
“是。”
“行了,你可以走了。”
马尚飞躬身行礼后,倒退着走出客厅。
看着马尚飞一行人离开了杏林斋,周生生摘下戴在头顶的帽子,看着正海,“嘿嘿”一笑。
正海道:“老大,你可真行,演什么像什么。”
“过奖过奖,正海兄演技一流,这氛围渲染很到位,没你帮衬,我这戏还真演不下去。”
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离开杏林斋,马尚飞不敢耽搁,立刻带着随从快马加鞭返回马家。一进家门,他便径直来到马家账房。
账房内,布置典雅,书架上摆满了各类账册,一张古朴的书桌摆在房间中央,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账房先生正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份账目,看到马尚飞匆匆进来,
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暗叫不好。
“快,立刻准备一百万灵石。”
“家主,一百万灵石,这可是笔大数目,现在拿不出啊!”
“什么拿不出,我大概合计了下,动用储备和账上资金,完全没有问题。”
“家主,确实拿不出。”
马尚飞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账房先生,“我早知道,你会作此回答。”
账房先生身子一抖,那马尚飞的眼神太过可怕,他很了解马尚飞,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家主何意?”
马尚飞咬牙切齿,“你可知罪?”
账房先生心中一惊,脸上却强装镇定,眼神闪烁:“家主,属下不知何罪之有。”
马尚飞冷哼一声,一把将账房先生揪起。
“你干的好事,贪污四百万金币,你欺我不知?!”
账房先生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马尚飞对贪污的具体数字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一定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家主,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求家主饶属下一命。”
“饶你一命?”
账房先生瑟瑟发抖,身体如筛糠一般,连连磕头:“家主饶命,我是被胁迫,都是马如逼小人所为。”
马尚飞怒不可遏间还是一脸的失望,他原以为这只是光明阁挑拨离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马家大堂。
马尚飞坐在大厅之上,脸色铁青,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太阳快要落山,大堂内一片昏暗,气氛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十二个长老和二十余个管事的都在。
堂下,马如躬身垂头表情戚戚然。
马尚飞长叹一声:“马如,如今贪污之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家主,我马如无话可说,今个栽倒在这也是我咎由自取,不过,家主,我觉得这阿生的身份极为可疑。”
“你休要狡辩,你以为弄个可疑之说,你贪污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吗?”
“家主,我的意思是这阿生很可能不是光明阁的。”
“什么,不是光明阁的?你有何证据?”
“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光明阁的!”
“他不是光明阁的,那光明阁执事为什么找上门来?”
“这正是关键所在,我这两天时间就是打听这件事,我挖空心思从光明阁驻西洲的门房处买到确切消息,光明阁并没有派执事到我们这里来,而且得到确切消息,光明阁没有叫‘阿生’的。”
“什么?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