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死人团长面露难色,眼神里满是试探,又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已久的质问,“爸,您别打岔!我问您,您究竟还藏了多少阴谋?您处心积虑接近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夏天体内的超高阶异能,还是为了借他的血脉完成叶赫那拉家的复兴大业?!”
叶赫那拉·雄霸微微后仰,靠回雕花藤椅里,后背与冰冷的椅背相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语气里的不耐毫不掩饰,还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警告,字字如冰锥:“你真是被逼疯了!以前的你,唯唯诺诺,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可不会这么直白地跟我顶嘴,更不会追问这些不该问的事情。”
“思仁,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叶赫那拉·雄霸的亲生儿子,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死人团长垂下头,指尖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可语气却异常坚定,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知道,您肯出手帮我解了‘噬命毒精黑魂闪’的剧毒,救我一命,绝不可能没有原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您对我所谓的‘父爱’,无非是想利用我,利用我的血脉达成您的野心!”
他再次猛地抬头,眼眶泛红,目光里满是撕心裂肺的祈求,声音几乎是哽咽着挤出喉咙:“爸,我求您了,不要再找夏家人的麻烦了。无论您叫我做什么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让我回去做叶赫那拉家的傀儡,被您操控一生,我都认了,只求您放过夏天,放过雄哥,放过夏家……他们是无辜的,不该被卷进您的阴谋里!”
叶赫那拉·雄霸闻言,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如同老谋深算的猎手锁定了猎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藏着浓重的算计,让人不寒而栗:“老爸救儿子,还需要什么原因呢?你可是我叶赫那拉·雄霸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叶赫那拉家啊。”
话音刚落,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在指间一枚古朴的戒指上轻轻摩挲着——那是叶赫那拉家族掌门的象征,戒面刻着繁复诡谲的家族纹路,泛着暗哑的金属光泽,纹路间仿佛流转着淡淡的黑色魔气,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与阴冷,仿佛蕴藏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紧接着,叶赫那拉·雄霸指尖一松,轻轻一褪,将那枚承载着家族权力与宿命的戒指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那声响在寂静无声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死人团长的心上,让他浑身一颤,脸色瞬间褪去血色。
“这样吧,”叶赫那拉·雄霸看着死人团长震惊失色、瞳孔紧缩的眼神,缓缓说道,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诱导,如同毒蛇吐信般蛊惑着,“你既然真的想了解这么多事情,想知道我的全部计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戴上这枚叶赫那拉家的掌门戒指,回来家里帮我。”
“到时候,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而且,有你在我身边帮衬,我也能对夏天‘手下留情’几分,让他少受点苦,不是吗?”
“不可以!”死人团长猛地站起身,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嘶吼,声音破碎而沙哑,嘴唇哆嗦着,几乎发不出完整的话语,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老爸,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能回去,我不能戴上那枚戒指,我不能害了夏天,害了夏家!那是个陷阱,我知道!”
画面猛地拉回夏兰荇德家,死人团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淋漓,冰凉的汗水浸透了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颤抖的轮廓,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喃喃喊着:“老爸,老爸你要干什么!老爸你为什么在那边一直笑……不可以,不能戴那个戒指!夏天,雄哥,快跑!”
他的梦话尖锐而绝望,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一旁的雄哥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撑着手坐起身,发丝凌乱,疑惑地看向浑身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鬼的死人团长,眼里满是担忧。
见死人团长还在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仿佛还沉浸在噩梦的恐惧里,雄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疲惫:“死人,你咋了?大半夜的瞎嚷嚷啥?吓我一跳。”
死人团长被这一拍惊得猛地回神,身体剧烈一颤,猛地转头看向雄哥,眼神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与茫然,如同迷失在黑暗里的羔羊,好半天才缓缓聚焦在雄哥熟悉的脸上,呼吸依旧急促。
雄哥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模样,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感冰凉,全是冷汗:“死人,你做噩梦了吧?刚才一直在说梦话,喊得好大声,又是‘戒指’又是‘老爸’的,吓我一跳。是不是最近操心夏天的事情太多,太累了?”
死人团长深吸了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像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彻底吐出来,又狠狠吸进去,好半天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缓过神来。
死人团长缓缓躺回床上,伸手轻轻拍了拍雄哥的手背,声音还有些发颤,带着未散的后怕:“我……我没事,就是胡思乱梦,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吓着了。可能真是最近太操心夏天的异能,又担心叶赫那拉家的人找上门,没休息好。”
雄哥重新躺下,在他身边挪了挪身体,调整着舒服的睡姿,背过身闭着眼睛,声音含糊地说:“那你梦到啥了?跟我说说,说不定说出来就好了,省得憋在心里难受,晚上又睡不好。”
“我……”死人团长张了张嘴,刚想把梦里的恐惧、叶赫那拉·雄霸的逼迫、那枚戒指的诡异都说出来,却见雄哥已经背对着他,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肩膀微微起伏,眼睑紧闭,似乎又要睡着了。
他沉默了片刻,心里的不安如同潮水般翻涌,一波接着一波,压得他喘不过气,胸口闷得发慌。
终究还是忍不住,他坐起身,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雄哥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一丝恳求:“雄哥,我梦到……我梦到我老爸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夏天。而且,他还逼我回去,接他叶赫那拉家掌门的位置,让我戴那个要命的戒指,说只要我回去,就放过夏天……”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正想把梦里叶赫那拉·雄霸的狡诈、自己的无助与挣扎,还有那枚戒指的诡异之处都说清楚,却听见身后传来均匀而轻微的呼噜声——雄哥竟然已经睡着了。
想必,是最近操持家里的大小事务,又日夜担心夏天的安危,实在是太累了,一沾床就睡熟了。
死人团长抿了抿嘴,眼底闪过一丝苦涩与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像耳语:“算了,睡吧,说了也只是让你担心。”说完,他又缓缓躺回床上,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疲惫的雄哥。
月光依旧透过窗帘缝隙洒落,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挂钟秒针滴答滴答的声响,如同时间的脚步,还有雄哥平稳的呼噜声,交织成深夜的旋律。
死人团长侧身躺着,右手下意识地伸过去,轻轻搭在了雄哥的肩膀上,想从她温暖的身体上汲取一丝慰藉,驱散梦里残留的刺骨寒意。
可就在他的手刚碰到雄哥肩膀的瞬间,指尖闪过的一道幽光让他浑身一僵,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连呼吸都忘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他僵硬地、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颤抖着,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赫然看见——那枚在梦中,叶赫那拉·雄霸放在石桌上的叶赫那拉掌门戒指,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缓缓蔓延开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手腕,顺着血管一点点钻进心脏,将他死死笼罩在绝望的阴影里。
戒指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黑气,散发着诡异的力量,紧紧吸附在他的手指上,无法挣脱。
他看着那枚突如其来的戒指,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枚象征着宿命与毁灭的戒指,在自己的手指上闪着阴冷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