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脚刚踩实地面，那根光柱突然一震。
他整个人像是被钉住，动不了了。
脚底裂开的缝隙往四周蔓延，几道淡金色的光链从地里钻出来，缠住他的腿，一直往上绕到肩膀。他想抬手摸玉佩，结果手指刚动，光链也跟着收紧，直接把他勒得站直了。
“喂！”赵铁柱往前冲了一步，“这啥情况？”
李昊一把拉住他：“别过去！你看他没倒下。”
墨轩确实没倒。他站着，眼睛还睁着，但眼神已经不对了。瞳孔里有光在闪，像有人拿手电筒在他眼珠子里来回照。
光柱开始变色。原本是白中带蓝，现在慢慢转成金红，顶部炸开一片虚影，像是投影仪坏了，画面抖得厉害。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浮了出来。
不是刻的，也不是画的，是凭空出现在空气里的线条，一圈圈旋转，组成一个巨大的环形图谱。图谱中央有几个大字：**《星引诀·第一重》**
“这是……”清霄宗老者仰头盯着，声音压得很低，“功法？”
“不像啊。”赵铁柱挠头，“哪有功法写这么大的？跟贴墙上的告示似的。”
“闭嘴。”李昊盯着墨轩，“他在看。”
墨轩的确在看。他的头没动，但眼球一直在左右扫，速度快得像是抽筋。那些符文一道接一道往他脑子里灌，他能感觉到，就像有人拿勺子往你胃里倒热水，烫得慌，又停不下来。
玉佩贴着他腰侧，滴答滴答响，节奏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连成一条线，嗡嗡震动。
【绑定确认】
【权限升级中】
【源典读取进度：3%】
这几个字直接出现在他视野正中间，跟弹幕一样飘过。
“我靠，还真能联网？”他心里嘀咕，“这系统比老头送的破手机还好用。”
可话刚想完，下一秒脑袋就跟炸了似的。
海量信息冲进来，不再是文字，而是画面——高山、黑塔、铃铛、风、云、还有那个背对他的星袍人。画面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但每一张都带着一股劲儿，撞得他脑仁疼。
他咬牙撑着，腿还在发抖，但没跪下去。
“他流鼻血了！”赵铁柱指着。
果然，一缕红从墨轩鼻孔里淌出来，顺着下巴滴到地上。可他自己没反应，像是感觉不到。
李昊握紧短刃：“这传承……是不是太狠了点？”
“不是狠。”清霄宗老者摇头，“是完整。一般人传功法，都是给个口诀就不错了。这玩意儿是把整套东西，连带使用记录、修炼心得、甚至失败案例，全塞进去。”
“那他受得了吗？”赵铁柱问。
“不知道。”老头眯眼，“但看他还能站着，估计……死不了。”
光柱猛地一亮。
所有符文瞬间加速旋转，像被按了快进键。墨轩的身体开始发光，不是反光，是从皮肤底下透出来的微光，顺着经脉走，一圈一圈绕。
他忽然张嘴，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是黑的，落地就散，还带着一股焦味。
“排毒？”赵铁柱皱眉，“练功还能做清洁？”
“那是杂质。”清霄宗老者盯着，“普通人修炼几十年才排得掉的东西，他一次就清了。”
符文图谱开始缩小，往墨轩头顶聚拢，最后变成一道细光，顺着天灵盖钻了进去。
他浑身一震，整个人像是被通了电，手臂猛地抬起，掌心朝上。
一道光从他掌心射出，直冲云霄，跟光柱接在了一起。
“我去！”赵铁柱往后跳了一步，“他还能发射信号？”
“不是发射。”李昊看着，“是回应。”
天上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照下来，正好落在墨轩身上。他站在光里，衣服都没动，但整个人气势变了。之前是懒散混子，现在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哪怕不动，也让人不敢靠近。
玉佩终于安静了。
上面那行字也变了：
【一级权限解锁】
【主线任务更新】
【目标：抵达东域·黑渊塔】
【奖励：开放功法第二重】
墨轩眨了眨眼。
视线恢复正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来捏了捏鼻血：“哎哟，流了？这功法还挺费身体。”
“你还知道流血？”李昊松了口气，“刚才我们都以为你要化光飞升了。”
“飞升多累。”墨轩抹了把脸，“我又不是仙侠男主，不搞这套。”
赵铁柱凑过来：“那你学会啥了？能一拳打爆山吗？”
“还没试。”墨轩活动了下手腕，“不过我现在知道怎么走路不踩坑了。”
“啥意思？”赵铁柱问。
“意思是你再往前走三步，就会掉进时空裂缝。”墨轩指了指他脚边。
赵铁柱低头一看，地上那条裂缝不知什么时候变宽了，黑乎乎的，往下看什么都看不见。
他赶紧后退两步：“卧槽！真有？”
“嗯。”墨轩点头，“刚才功法里提了一句，叫‘避界步’，专门躲这种地方。”
“那你现在是高手了？”赵铁柱眼睛发亮。
“不算。”墨轩摇头，“这才第一重，顶多算入门。真正练成的，据说能一脚踏碎星辰。”
“那你差远了。”李昊说。
“废话。”墨轩翻白眼，“我又不是开局满级。”
清霄宗老者走上前：“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山，塔，穿星袍的人。”墨轩说，“他还背对着我，不知道长啥样。”
老头脸色一变：“他没转身？”
“没有。”
“那就对了。”老头喃喃，“守塔人从不正面见人，谁看见他转身，谁就得接班。”
“接班？”赵铁柱咧嘴，“墨轩你要当塔奴了？”
“谁当谁傻。”墨轩收起表情，“我才不想看塔，我要去看美女。”
李昊忽然开口：“我刚才……也听到声音了。”
“啥声音？”墨轩问。
“和上次一样。”李昊皱眉，“祭典的歌，但这次更清楚了。有一句是‘血脉归位，星火重燃’。”
墨轩看了他一眼：“你家祖上，怕不是跟这功法有点关系。”
“可能吧。”李昊握紧短刃，“所以我更要一起去。”
“你不是早说要去了？”墨轩笑，“我还等着你帮我扛行李呢。”
赵铁柱举手：“那我当副队长！负责喊口号！”
“你负责闭嘴就行。”墨轩转身，刚想迈步，脚下一滑。
他低头一看，草茎掉在脚边，已经被踩扁了。
“倒霉。”他弯腰捡起来，重新叼嘴里。
玉佩轻轻震了一下。
光柱还在，但暗了一圈，顶部的符文图谱消失了，只剩下一根柱子立着。
远处树影晃了晃。
赵铁柱眯眼：“那边……有人？”
李昊立刻侧身，挡在墨轩前面。
墨轩吐掉草茎，抬手按住破剑剑柄。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过一丝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