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血池淬炼
凌云的指尖刚触碰到石壁，刺骨的寒意便顺着经脉窜入丹田，与体内躁动的玄气撞在一起。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半步，抬头望向眼前这座嵌在山腹里的血色池子。
池水深约丈许，浓稠如未凝的血浆，表面浮动着暗红色的雾气。每隔数息，雾气中便会掠过一缕银芒，像极了某种生物的鳞甲反光。池边的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此刻正随着池水的波动微微发亮，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便是血煞池？”凌云攥紧了拳头，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三天前，他在黑风山脉深处遭遇血影宗的追杀，误打误撞闯入了这座被遗忘的秘境。按照石壁上残留的字迹记载，血煞池是上古修士用来淬炼肉身的秘境，池中蕴含的血煞之力既能毁天灭地，也能重塑筋骨，只是千百年来从无人能活着承受住池水的洗礼。
“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凌云咬碎了牙，猛地扯开衣襟。他左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被血影宗长老的骨爪所伤，伤口周围已经泛起了乌黑的死色，显然中了某种奇毒。
纵身跃入血池的瞬间，凌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烧红的烙铁堆里。血煞之力如同无数根钢针，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毛孔，所过之处，经脉寸寸断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呃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意识几乎要溃散。但就在这时，丹田内的玄气突然自行运转起来，那是他修炼《青云诀》多年积攒的本源之力，此刻正像一道清泉，缓缓滋润着被血煞撕裂的经脉。
更奇异的是，左臂伤口渗出的黑血落入池中，竟让周围的血煞之力沸腾起来。那些暗红色的雾气凝聚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朝着凌云嘶吼、扑咬，却在接触到他皮肤的刹那被玄气震散。
“原来如此……”凌云强撑着睁开眼，“这血煞之力在吞噬毒物，也在吞噬我的玄气，是要逼着我在毁灭中重生！”
他不再抗拒，索性沉下心神，引导着玄气与血煞之力对抗。每一次碰撞，他的肉身都像被重锤碾过，又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中缓缓愈合，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三个时辰过去，他的皮肤已经泛起了青铜色的光泽，原本瘦弱的身躯竟隐隐透出爆炸性的力量感。
就在这时，池底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凌云低头看去，只见池底的淤泥中，一柄布满铁锈的长剑正随着血煞之力的波动微微颤动。剑身刻着三个模糊的古字，依稀能辨认出是“饮血刃”。
“上品灵器！”凌云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这柄剑似乎与血煞池有着某种联系，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能安抚周围狂暴的血煞之力。
他奋力下潜，手指刚握住剑柄，饮血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远比池水中更精纯的血煞之力顺着手臂涌入他的体内，这一次不再是撕裂，而是如同暖流般融入骨骼、肌肉、经脉。
“咔嚓——”凌云听到自己脊椎发出的脆响，仿佛有什么枷锁被彻底打碎。丹田内的玄气疯狂暴涨，原本卡在炼气九层多年的瓶颈，竟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突破了？”凌云又惊又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甚至能听到百米外蝙蝠振翅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离开血池时，池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布满灰尘的玉简滚了出来。凌云捡起玉简注入玄气，里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竟是血影宗的镇派功法《血魂经》的残卷，而卷尾标注的地点，正是黑风山脉深处的血影祭坛。
“原来他们追杀我，是为了这个？”凌云握紧玉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能感觉到，残卷中记载的功法虽然阴毒，却与血煞之力有着诡异的契合度。
当他从血池中走出时，洞窟外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血影宗的追兵显然找到了这里，为首的正是那个将他打成重伤的灰袍长老。
“小杂种，果然藏在这里！”灰袍长老看到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中了我的蚀骨爪还能活着？不对……你的气息怎么变强了？”
凌云活动了一下筋骨，青铜色的皮肤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感。他抬手握住刚从池底取出的饮血刃，铁锈剥落的剑身上，正流淌着淡淡的血色灵光。
“多谢长老送我一场造化。”凌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现在，该算算总账了。”
灰袍长老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他拿捏的猎物。在凌云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怖气息——那是比他修炼多年的血魂之力，更加纯粹、更加狂暴的力量。
洞窟外的风突然变得凛冽，饮血刃的剑鸣与血煞池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