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看着哈利，神情显出几分脆弱：“我很担心爸爸妈妈，哈利。”
“伏地魔残忍，可我爸爸妈妈还留在马尔福庄园里。”
他起身，走到哈利面前俯身，轻声发问：“你会帮我吗？”
哈利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温润的热气扑在脸颊上，让他脑袋一阵阵发晕。
哈利着直视德拉科银灰色的双眸，毫不犹豫：“当然，伏地魔不是问题。”
德拉科心中一松，他知道这不是大话。
于是他露出微笑：“哈利，真厉害。”
“还有……谢谢。”
“没关系！”哈利笑眯眯地拍拍德拉科的手臂，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肯定会帮你的啊，这还用想吗？”
肯定……吗？
德拉科看着哈利弯起来的绿眼睛，恍惚间听到心脏剧烈的搏动声。
这个时机……该很合适吧？
德拉科微微垂眸，然后低头。
在哈利疑惑的目光中，他吻上哈利的嘴唇。
哈利猛然僵住，瞳孔地震。
这是非常温柔，而且非常轻的一个吻。
德拉科贴着哈利的嘴唇，柔软的触感从神经末端飞速蔓延，在哈利大脑中炸成一片烟花。
德拉科似乎不满于哈利紧闭着嘴巴的行为，探出舌头在他的唇缝处轻轻舔了舔。
哈利：“！！！”
你你你你……
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哈利脑子里嗡的一声。
显眼的红色从耳朵根升起，直接在脸上铺开，哈利甚至疑心自己的头顶正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在燃烧。
哈利惊慌失措，带着椅子一起后仰，手却稳稳按着德拉科的肩膀。
三秒钟之后，椅子保持不住平衡，哐当一下翻倒，连带着哈利也狼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
哈利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反而把自己弄得更加头晕眼花了。
德拉科看着哈利晕乎乎的样子，神情中出现些难过，轻声询问：“你讨厌我吗？”
他像是难过极了，连金灿灿的头发都显得有点蔫巴，纤长的睫毛颤动的时候，像是濒死的蝴蝶在振翅。
“不不不，没有！”哈利猛然惊醒，慌忙反驳，“没有讨厌你！没有！”
“我……我只是……”哈利脸色涨红，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四不像的安慰，“惊讶！对，惊讶！”
这算个鬼的安慰啊！
哈利脸上闪过懊恼，他手脚并用爬起来，还不忘记把椅子也扶起来，又将羊毛毡上不存在的灰尘拍掉，一板一眼地重新搭在椅背上。
很忙的样子。
德拉科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忙活。
“那个……”哈利局促地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
他微微皱眉，惊慌过后，哈利就想了更多。
德拉科不明所以地望着哈利的神情。
刚才那反应，他分明也是有感觉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生气了？
“德拉科。”哈利小心翼翼地斟酌道，“是谁让你那样做的？”
“是谁教了你什么吗？”
“没有。”德拉科微微歪头，神情似乎不解，“你不喜欢？”
“不是……”哈利刚想反驳，又猛然噎住，“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这话怎么回都不太对的感觉。
说喜欢吧，显得他是个变态。
说不喜欢吧，又像是在嫌弃。
哈利连忙甩甩脑袋，把思路拐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德拉科，你听我说。”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向我交换什么价值，如果你需要帮助，或是想要什么，就告诉我。”
“我都会给你。”
德拉科：“……”
这样吗？
德拉科看着哈利窘迫又认真的神色，忍不住笑起来。
他赌赢了。
德拉科身体放松，微微后仰，双手放在后面支撑着身体，显出非常自然且安心的姿态。
他轻轻晃了下双腿，戏谑地看向哈利，故意拖长腔调质疑道：“真的吗？”
哈利依然在认真地做出承诺：“当然。”
德拉科闻言探身，勾唇反问：“那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
哈利迟疑：“什么？”
德拉科轻轻摇头，竖起食指放在面前：“猜猜看？”
哈利开始思索。
片刻之后，他犹犹豫豫地开口：“财富？”
银日的总利润是一个天文数字，哈利不缺钱，更何况他还要拿下古灵阁。
古灵阁……马尔福经商从政都算得上手段卓绝，如果德拉科想要……
德拉科摇头：“不对。”
哈利继续推测：“权力？”
也好办，搞掉伏地魔之后，英国魔法部也该大换血了。
德拉科选择了救世主，自然可以借着间谍的名义洗白马尔福。
英国魔法部需要一个好的部长，威森加摩是时候增添一些新鲜的血液了。
德拉科叹气：“错了。”
哈利绞尽脑汁：“那你想变强？”
可他并没有中断特训的意思……
德拉科无语：“你闭嘴。”
哈利委委屈屈地闭上嘴。
德拉科吐了口气，抬手捧起哈利的脸，注视着那双微微收缩的绿色瞳孔，微笑着说出他的要求。
“我要你。”
“我要你爱我，哈利·波特。”
哈利：“……”
哈利双眼瞪的圆溜溜的。
他难以相信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选项。
但是……心跳的好快，似乎在替他给予德拉科那个确定的答案。
“我……”哈利惊愕地望着德拉科，有些失控地喃喃自语，“我……爱你？”
他的神情中被震惊和恍惚填满，甚至有些自我质疑：“我……爱你，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德拉科低头凑近，柔软的脸颊贴在哈利的额角，他故意带着些委屈，开口抱怨起来。
“你要将我推开？让给别的人？”
“不。”哈利下意识反驳，抬起手环住德拉科的腰，忍不住用上些力气。
把德拉科让给别人？
不能，不许，不可以。
哈利忍不住皱起眉毛，坚不可摧的理念在德拉科的质问下开始动摇。
他从没有过……这种打算。
这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确立的观点，巫师的贤者肩负种族的未来，和教廷的交锋危机四伏，贤者的决策不能出现任何失误。
包括可能引起失误的因素。
在大量普通人的围堵下，教廷仗着天神的威势，逼迫巫师苟延残喘。
万年的不见天日，已经逼迫那里的巫师形成了极度扭曲的制度。
只要为了传承，为了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就像上一代贤者，哈利的老师，曾亲手杀死他的老师，又教导哈利将刀锋刺向他自己。
历代贤者积累起来的魔力无比强大，为了留住这份力量，死亡成了理所应当的献祭。
这份力量也在死亡的过程中代代传承，在庇护巫师们免受教廷侵袭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哈利是终结了神权的，传承下这份力量的最后一位贤者。
他的决策最重要。
他……不需要会影响决策的感情，某种程度上来说，强烈的感情同样代表着弱点，会令人软弱。
亲情和友情可以淡化，但爱情就像是毒药，哈利向来避之不及。
那……放走德拉科？
不行，不能，不许。
不可以。
“……”哈利感受着手心传来的触感，德拉科的体温隔着布料源源不断地传来，绵延不断地灼烧着他。
哈利喃喃出声：“我从没考虑过这些……”
“那就从现在开始。”德拉科轻声要求，“为了我，考虑一下吧。”
哈利微微睁大眼睛，和德拉科对视。
德拉科垂眸，神情平静，又在哈利的眼角吻了一下。
“你不会让我等太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