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文咬紧牙关,神色凝重到了极点。他一边催动吸星大法不断牵引内力,一边以九阳真经至阳至刚的真气文火慢炖般地炼化,将异种内力中的杂质与属于他人的意志尽数剔除,转化为自身可以掌控的、最为纯粹的内息。这个过程痛苦至极,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在经脉中碰撞、融合,时而如烈火焚身,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燃烧;时而如寒冰刺骨,血液都似乎要凝固。他的体表忽明忽暗,白晕与黑气交替浮现,汗水浸透了衣袍,顺着脸颊不断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渍,瞬间又被蒸干。
三天三夜,李宇文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如同一尊入定的石佛。地牢中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出他坚毅而痛苦的侧脸。当凌云子与韩破军的身体彻底干瘪,化作两具失去生机的枯槁躯壳时,他体内的内力已经暴涨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八品中境的壁垒被轻易冲破,一路飙升至八品巅峰,距离七品仅一步之遥。
但他没有停歇。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接下来的十二天,李宇文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依次走向苏玲珑、卫天行等人。每吸取一位五品高手的内力,他都要承受一次经脉撕裂般的痛苦。苏玲珑的内力阴柔诡谲,如毒蛇般缠绕经脉,试图侵蚀他的神志;天机子的内力晦涩难明,带着天机术数的玄奥,难以捉摸;苏凝霜的内力清冽如冰,几乎要冻结他的丹田……每一种内力都是一种全新的考验,每一次炼化都是一次生死博弈。
每次吸收完毕,李宇文都要耗费数倍的时间,盘膝坐在地牢中央,九阳真经全力运转,体内真气如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将那桀骜不驯的异种内力一点点打磨、淬炼、同化。丹田内的内息从最初的涓涓细流,逐渐汇聚成奔腾的江河,再到后来如汪洋大海般浩瀚无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内息正在发生质的变化,从粗糙的八品内息,逐渐淬炼为凝练如丝的七品真气,运转之间带着破空之声,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第七天,当他吸取雷啸天的五品后期内力时,体内真气终于达到了饱和。七品气凝境的壁垒清晰可见,他猛地催动全部真气,如万马奔腾般发起最后的冲击。“咔嚓”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壁垒应声而碎,一股更为精纯、凝练的真气喷涌而出,在经脉中顺畅流转,洗涤着他的四肢百骸。他体表浮现出淡淡的白芒,真气附于拳掌,竟能隐隐看到一丝银白色的气流在皮肤下游走。
突破七品的瞬间,李宇文没有停下。他继续吸取剩下三人的内力,将九阳真经的炼化之法发挥到极致。真气在他的控制下,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在极寒的地牢环境中不断打磨,去除最后的杂质,变得愈发凝练、纯粹。当最后一位烟雨楼主柳如烟的内力被吸尽时,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充盈到了极致,丹田如一颗饱满温润的玉珠,真气奔涌间,竟能透体而出,震得周围的铁链嗡嗡作响,发出清脆的金属颤音。
半个月的时间,地牢中原本气息强大、桀骜不驯的八大高手及其手下,尽数化为失去内力的枯槁躯壳,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力量掠夺的残酷。
李宇文缓缓站起身,周身气息尽数收敛,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在无形中透着一股刚猛霸道的威势,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随时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四品后期内劲,嘴角勾起一抹释然与自信的笑容。从八品中境到四品后期,跨越四个大境界,这在天下武夫眼中,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他,做到了。
体内的内劲凝实如精钢,运转之间,竟能离体半寸,带着金属性的锋锐之气。他轻轻一拂旁边的精铁栏杆,“锵”的一声轻响,栏杆上便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却深可见骨的划痕。他缓缓握拳,内劲汇聚于拳心,竟能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尖锐锐响。这,便是四品劲钢境的威能!
李宇文抬手,看着掌心萦绕的淡淡劲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无比的坚定。这半个月的痛苦与煎熬,此刻都化作了守护妻儿的无上底气。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计谋隐藏实力的王府世子,如今的他,已是真正的四品高手,足以在这乱世中拥有一席之地,足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
“舒婷,婉竹,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他低声呢喃,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力量,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地牢深处,血腥气散尽,唯余一股焦糊与铁锈混杂的冰冷味道。李宇文立于满地枯骨之间,周身真气鼓荡,衣袍无风自动。四品劲钢境的澎湃力量在他经脉中奔涌,如长江大河,浩浩汤汤,却又带着一丝初得力量的粗粝与桀骜。
“还不够……”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
这力量虽强,却如未经锤炼的生铁,虽有其形,却无其神。他需要将这股磅礴的真气彻底融入自己的武道,化为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的雷霆之威。
他缓缓闭上双眼,摒弃杂念,心神沉入丹田。那里,一颗龙眼大小的真气之核正缓缓旋转,银白中透着一丝金锐之气,正是他以九阳真经熔炼了八大高手内力后形成的独有真气。这真气至阳至刚,却又带着一丝金属性的锋锐与凝练。
他盘膝坐下,摆出一个最基础的罗汉桩姿势。少林罗汉拳,讲究的是根基扎实,拳意刚猛。他虽习得此拳,但以往受限于境界,只觉其拳路刚直,缺乏变化。如今以四品真气催动,感受却截然不同。
他缓缓抬起右拳,拳心朝上,置于腰间。体内真气如臂使指,顺着经脉缓缓涌入右臂。刹那间,整条右臂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肌肉线条贲张,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却又被一层凝练的真气包裹,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没有急于出拳,而是以意念引导着真气,在手臂的每一寸肌肉、骨骼、经脉中缓缓流淌。这个过程,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在打磨一件绝世珍品。他能清晰地“看”到,真气所过之处,那些细微的暗伤、杂质被一一冲刷、排出。手臂的每一寸都传来一阵酥麻与灼热,仿佛在重塑。
时间,在这极致的专注中悄然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地牢高处的气孔射入时,李宇文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