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中,藤蔓缠绕如网。
刘禅率五百精兵穿行其间,铁甲摩擦枝叶,发出沙沙轻响。
诸葛月儿制的烟雾弹被亲兵小心揣在怀里,铁皮罐冰凉坚硬,硌得人腰侧发疼。
“小心。”赵云勒住马,银枪前指,“前方山道狭窄,恐有埋伏。”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轰隆”巨响。
阿勇带着人推下滚石,碗口大的石头砸向山道,激起阵阵烟尘。赵云不慌不忙,枪尖连挑,将滚石一一拨开,石屑飞溅中,枪杆扫过一株古树,震得埋伏的土着惊呼着摔下。
“冲!”刘禅持枪向前,玄铁枪劈开挡路的荆棘。
转过一道弯,巫医正领着几个残余信徒在路边作法,嘴里念念有词,身前摆着兽骨法器,烟雾缭绕。
“妖法惑众!”石敢当抓起一枚烟雾弹,猛地掷了过去。
铁皮罐落地炸开,硫磺硝石混合的浓烟瞬间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
土着勇士看不清方向,手里的石矛乱挥,反倒误伤了同伴,阵型顿时溃散。
“抓活的!”刘禅喝令。
汉兵冲入烟中,很快将阿勇按倒在地。
他还在挣扎怒骂,被石敢当一把揪住后领,像提小鸡似的拎到刘禅面前。
巫医则瘫在地上,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
刘禅没看他,只对阿勇道:“跟我来。”
一行人押着俘虏下山,到了山腰处,刘禅停下脚步,指着山下的稻田:“你自己看。”
阿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绿油油的稻苗在阳光下舒展,田埂上,汉兵正帮着族人除草,孩童们提着水罐跑来跑去,笑声顺着风飘上山。
他喉咙动了动,想起部落里日渐充足的粮仓,想起母亲穿上新织的布衣时的笑脸,挣扎的力气渐渐没了。
“顽抗只能挨饿,”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归顺方有活路。你若不信,等稻子熟了,便知我所言非虚。”
阿勇低下头,额发遮住眼睛,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我……我愿带部众下山,再也不闹了。”
日月潭边,水色碧蓝,倒映着周围的山峦。
部落各族首领齐聚于此,身上大多换上了汉式短褂,只有阿蛮还保留着兽皮裙,却在腰间系了块汉锦。
坛台之下,汉军与部落民众列阵,刀枪如林,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与土着手里的石矛相映,竟无半分违和。
刘禅立于坛上,玄铁枪高举过顶,枪尖直指苍穹。
“自汉武帝设会稽郡,”他的声音响彻潭边,震得水面泛起涟漪,“夷洲便在大汉版图之内!今日朕在此宣告:夷洲是大汉固有领土,永为汉土!”
回声在山谷间激荡,久久不绝。
白发长老拄着蛇头拐杖,颤巍巍地跪下,额头抵着地面:“老朽代表全族,愿归大汉,永为臣民!”
“愿归大汉!永为臣民!”阿蛮跟着叩首,各族首领纷纷效仿,黑压压的人群伏在地上,山呼“万岁”的声音如同潮涌。
石敢当等汉军将士热泪盈眶,举刀齐呼:“大汉万岁!陛下万岁!”刀光与日光交映,刺得人睁不开眼。
庞统展开诏书,朗声宣读:“置台洲郡,统辖夷洲诸部,设县令掌民政,县尉掌武备,推行汉法,兴办学堂,劝课农桑……”
诏声落,工匠们便在日月潭畔的巨石上凿刻。
錾子落下,石屑纷飞,“大汉台州郡”五字渐渐成型,笔力雄浑,深入石骨,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与大汉的联系,刻进永恒。
钟会、诸葛瞻领命留守,率士兵屯田筑城。
新修的学堂很快立起,茅草屋顶,泥土墙壁,却收拾得干净。
教书先生们搬来课本,在树下开课,孩童们捧着竹简,跟着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朗朗书声传遍潭边,惊起几只水鸟。
刘禅临行前,召来钟会、诸葛瞻。“抚民当恩威并施,”他指着学堂的方向,“教其耕种、识文,让他们知礼仪、明法度,比驻军更重要。”
钟会躬身:“臣谨记陛下教诲。”
诸葛瞻年轻的脸上满是郑重:“定不负陛下所托,让汉风永驻夷洲。”
部落民众自发赶来劳军,篮子里装满了番薯和鹿肉。
阿蛮提着一坛自酿的果酒,递给刘禅:“陛下何时再回?等稻子熟了,我等酿米酒,盼陛下品尝。”
刘禅接过酒坛,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丰收时,朕必再来。”
登船离岸时,潭边挤满了送行的人。
孩童们挥着小手,首领们躬身伫立,连先前闹事的阿勇,也站在人群里,望着大船渐渐远去。
石敢当趴在船舷边,看着那块刻着“大汉台州郡”的巨石越来越小,忽然抹了把脸:“陛下,这夷洲,真成咱大汉的地了?”
刘禅望着潭水倒映的蓝天白云,笑道:“是啊,以后永远都是了。”
船帆升起,载着他们驶向深海。
日月潭的水依旧碧蓝,只是从今日起,这汪碧水映照的,不仅是山峦与飞鸟,还有大汉的旗帜,和永不褪色的汉家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