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会干？”
姜南曦把烧饼递到张晗嘴边，又缩了回来。
“杀人放火会吗？”
张晗一愣，下意识地就要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难民”，赶紧要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不不！小的哪敢啊！”
“小的从小劈柴放牛……我，我能吃苦，只要给饭吃就行！”
姜南曦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
赵亦行那个大冰块，怎么养出这么个活宝手下？
听说这人是暗卫里身手最好的？
就这？
为了一口烧饼，尊严都不要了？
“行吧。”
姜南曦把烧饼扔进他怀里。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正好我家还缺一个护院。”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
张晗大喜过望。
一把抓住烧饼，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一边噎得翻白眼，一边含糊不清地喊道：
“谢夫人！夫人大恩大德！”
“以后阿晗这条命就是您的！”
王富在一旁看得直撇嘴。
“妹子，这人来路不明的，你就这么收了？”
“你看他那瘦猴样，能干啥？别是个骗吃骗喝的。”
姜南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狂炫烧饼的张晗。
“放心。这人，比你有用。”
既然是赵亦行留下的人，不用白不用。
正好赵亦行走了，她身边确实缺个真正的高手。
王富虽然能打，但那是野路子。
真要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还得靠这个“饿死鬼”。
于是，姜南曦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名为“阿晗”，实为顶级暗卫的跟班。
姜南曦带着张晗去成衣铺子买了件灰扑扑的长衫，然后带着几人直奔静瞿酒楼。
高小瞿早就把账本准备好了，一见姜南曦，那张发福的脸上笑得全是褶子。
“姜姑娘！哎哟我的财神爷！”
“您可算来了！”
“这是上个月的分红，您过目！”
姜南曦接过账本，扫了一眼最后的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比预期的还要多两成。
看来“套餐制”和“会员制”在这个时代，依然是降维打击。
“高老板辛苦了。”
姜南曦收好银票。
“对了，我让你帮我留意的铺子，有着落了吗？”
高小瞿立马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张地契。
“有着落！太有着落了！”
“城西那边，有个成衣铺子要转手。”
“地段好，铺面大，后面还带个院子。”
“就是原东家经营不善，亏得底裤都要当了，急着出手。”
“价格压得很低！”
姜南曦眼睛一亮。
成衣铺？
这不正合她意吗！
她早就想好了，光靠酒楼分红和卖陶器，来钱还是太慢。
女人的钱，才是最好赚的。
尤其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富婆们。
在这个时代，衣服款式单一，颜色沉闷，要是能搞出点“高定”、“限量版”，那还不得赚疯了？
姜南曦当即拍板。
“买了！”
买下铺子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谁来经营的问题。
姜南曦坐在新铺子的后院里，手里握着牧牧的小手。
“牧牧，你说。这铺子，若是娘亲自己出面当掌柜，怎么样？”
牧牧坐在石凳上，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听到这话，他抬起头看向姜南曦。
然后，他在姜南曦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危”。
姜南曦心里咯噔一下。
“危？你是说，我有危险？”
牧牧点了点头。
又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
“树”。
“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姜南曦秒懂。
她现在风头太盛了。
静瞿酒楼的事情，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如果她再大张旗鼓地开成衣铺，难免会被人针对。
甚至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赵亦行走了，那县令很可能会觉得她没了靠山。
必须得低调。
“那怎么办？”
姜南曦有些发愁。
“总不能买了铺子不开张吧？”
牧牧转过头，看向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白家姐妹。
白语薇正在擦窗户，动作轻柔细致。
白语珊正在指挥工人搬桌子，嗓门清脆，雷厉风行。
姜南曦顺着牧牧的视线看了过去。
对啊！
现成的人选就在这儿摆着呢！
白家姐妹本就是绣娘出身，手艺一绝。
而且这两人之前被家里欺负得够呛，现在对姜南曦那是死心塌地。
这不就是最好的职业经理人吗？
“牧牧，你真是娘亲的好大儿！”
姜南曦抱住牧牧亲了一口。
转头就把白家姐妹叫了过来。
“语薇，语珊。”
“从今天起，这家‘霓裳阁’，就是你们的了。”
两姐妹吓了一跳。
白语薇手里的抹布都掉了。
“掌……掌柜的？”
“您别开玩笑，我们哪有钱盘铺子？”
姜南曦摆摆手。
“不是让你们出钱。”
“我是说，以后对外，你们就是这里的掌柜。”
“语薇负责管绣工和质量，语珊负责管账和招呼客人。”
“赚了钱，咱们三七分。”
“我七，你们三。”
白家姐妹听傻了。
三成？
那得多少钱？
她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白语珊反应快，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南曦姐姐，这哪成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我们就是两个没人要的野丫头……”
“谁说没人要？”
姜南曦把她拉起来。
“只要你们好好干，别说是三成。”
“以后我让你们成为这玉山县，甚至整个云州最有钱的女人！”
姜南曦这番话，说得豪气干云，听得两姐妹热血沸腾。
白语珊眼里闪着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南曦姐姐，你放心！”
“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铺子给你撑起来！”
就连一向柔弱的白语薇，此时也是满眼坚定。
“我也一样。”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霓裳阁开张半个月，门可罗雀。
虽然姜南曦设计了很多新颖的款式，比如收腰的襦裙，改良版的马面裙，还加上了蕾丝和刺绣的元素。
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炸裂的存在。
但是，没人买。
原因很简单。
太贵了。
而且……太超前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习惯了保守的款式。
一看这些衣服，虽然觉得好看，但都不敢穿出门。
怕被人骂伤风败俗。
至于普通百姓，手里银钱不多，压根就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