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谷的晨光总带着药草的清芬,胖丫刚帮华紫菀收完晾晒的金银花,就见东方朔拿着个红绸包裹的盒子,神色比往日郑重几分。
“好孩子,过来。”东方朔招手,将盒子递到她面前,“这是东方家的传家宝,本该等成亲时再给,不过现在给你也无妨……”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东方既白,眼里带着笑意,“我看就今日吧。”
胖丫愣了愣,打开盒子,里面是块暖玉,雕成了药锄的形状,玉质温润,摸在手里暖暖的。
“这是……”
“给你们的定亲信物。”
华紫菀笑着帮她把玉系在腰间,“既白去年及冠时,我就跟他说,什么时候找到想共度一生的姑娘,就把这玉给她。”
胖丫这才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偷偷看东方既白,见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的光比谷里的朝阳还亮。
“未央,”东方既白上前一步,手里拿着支木簪,簪头刻着朵小小的海棠,是他亲手刻的,“我知道你不喜金银,这簪子虽简单,却是我一片心意?”
胖丫笑着让他替自己戴上。
华紫菀当即拉着两人往谷里的祠堂去,百草谷的规矩,定亲要在列祖列宗面前敬杯茶。
祠堂里供着东方家的牌位,香烛袅袅,东方朔取来两碗清茶,递给他们。
“跪下吧。”东方朔声音沉稳,“给祖宗磕个头,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胖丫和东方既白并肩跪下,磕了三个头。
起身时,两人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像有电流窜过,都红了脸,却谁也没松开。
傍晚,两人坐在药田边的石头上,看夕阳把药草染成金红色。
胖丫摸着发间的木簪,笑着说:“你刻簪子的手艺可不如你的医术,还要多加练习。”
“那我下次刻好点。”东方既白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腰间的暖玉,“等回了京城,我就去夜府提亲,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好呀,只要你能搞定我全部的家人就行” 。
东方既白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个轻吻,带着药草的清香,“我会用心的,反正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
药田里的萤火虫亮了起来,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胖丫靠在东方既白肩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虫鸣。
有他在身边,也不错。
华丞相府的书房里,檀香袅袅。
华丞相看着站在面前的外孙,眉头微挑:“你特意从百草谷回来,就是为了夜家那位老爷子的事?”
东方既白点头,语气诚恳:“外公,夜伯父在地方做知府多年,政绩卓着,百姓称颂。按他的资历,可以调回京城任职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者,胖丫的爹娘在外地为官,多有不便,我若想上门求娶,总该先得长辈点头才是。”
华丞相捋着胡须笑了:“绕了这么大个弯,原来是为了你的亲事。”
他看着东方既白,眼里带着了然,“那夜青岳我知道,是个办实事的官,确实该调回来歇歇了。”
东方既白心里一喜:“外公愿意帮忙?”
“朝廷选官,本就该论政绩,不是看私情。”
华丞相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内侍,“把这个交给吏部尚书,让他按规矩办,就说……夜青岳治理地方有功,可调回京城任顺天府尹,协助打理京中事务。”
顺天府尹虽不如六部尚书位高,却掌管着京城的民生吏治,是个实权职位,可见华丞相的看重。
东方既白拱手道谢:“多谢外公。”
“你呀。”华丞相点了点他,“娶媳妇是大事,该周全。不过夜家虽是寒门,却个个正直,那姑娘我也见过,鲜活热忱,配你正好。等夜青岳夫妇回京,我亲自陪你去提亲。”
东方既白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多谢外公。”
不出几日,调令就传到了夜青岳任职的地方。夜青岳接到文书时,正在查看农田的墒情,看着上面“调往京城任顺天府尹”的字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老爷,这是天大的好事啊!”随从喜道,“老夫人和小姐都在京城,往后一家就能团圆了!”
夜青岳摸着文书上的朱砂印,心里百感交集。
他在地方为官多年,从没想过攀附权贵,如今能调回京城,既能与家人团聚,又能在天子脚下为百姓做事,实在是意外之喜。
启程回京那天,百姓们自发来为他送行。
夜青岳红了眼眶,对着百姓们深深一揖:“夜某此去京城,定不忘本心,为百姓谋福。”
回到京城夜府时,全家都迎了出来。李老婆子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瘦了,黑了,在外面受苦了。”
府中早已备好热水,让他赶紧洗漱歇息。
赵婉莹更是被妯娌几人拉着问东问西。
胖丫一手扯一个弟弟的后脖领,长这么长大了,更皮实了。
看着满堂的亲人,夜青岳心里暖烘烘的。
第二天,东方既白就上门拜访,提着上好的茶叶和药材,对着夜青岳和赵婉莹行了大礼:“伯父,伯母,晚辈东方既白,今日特来拜访。”
夜青岳早就从孩子们口中听说了这个年轻人,见他举止得体,眼神真诚,心里已有了几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