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不是不想还手,但他从不对女人动手,尤其对方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他此刻还算冷静,生怕一还手就把李招娣打伤,到时候反而要赔钱。
可何雨柱的忍让,在李招娣眼里却成了懦弱。
何雨柱头上的伤本来就没完全愈合,旧伤加新伤,李招娣猛地一抓,竟撕下了一大块头皮。
“啊!”
何雨柱痛得大叫,赶紧跑出小院。
李招娣不肯罢休,一手抓着血淋淋的头皮,一边骂一边追着何雨柱不放,也跟着冲出了院子。
何雨柱和李招娣刚跑出老太太的旧屋,于莉正好来到后院。
她看见何雨柱满头是血地在前面跑,李招娣则像凶神恶煞般在后面追赶。
于莉想帮何雨柱,却又害怕不敢上前阻拦。
一来李招娣那样子活像个疯子,手里还攥着一块头皮;二来她怀着身孕,怕伤到孩子。
无奈之下,于莉只能大声呼救:
“救命啊!二大妈疯了!”
“快来人啊!二大妈疯了!”
李招娣一时没追上何雨柱,却被于莉的呼喊声吸引,转头望向于莉。
李招娣追着何雨柱跑时,院里围观的人都觉得她疯了。
当她停下脚步看向于莉,众人纷纷大喊:“于莉,快跑!”
“傻柱媳妇,快躲开!”
院里没出过疯子,但外面有过。
有人见过疯子发作时乱抓乱咬,甚至能生生咬下肉来咽下去。
于莉被李招娣吓住了,双腿发软,想跑却动弹不得。
何雨柱察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于莉,快躲开!”
他立即调头冲向于莉。
围观的人想救于莉,又怕被李招娣盯上。
有个胆大的抄起大扫把,在李招娣扑上来时挡了一下。
就这一下救了于莉。
李招娣的手从于莉脸上划过,留下一条从左额延伸到右下巴的深痕。
“啊!”
于莉痛得大叫。
何雨柱冲到近前,顾不上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一拳砸在李招娣头上,又朝她腰间狠踹一脚,把她踢出老远。
李招娣遭受重击后躺在地上,不挣扎也不出声,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
“柱子,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于莉紧紧抱住何雨柱哭喊。
她的左眼失去了视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快送你媳妇去医院吧!”
有邻居提醒。
何雨柱抱起于莉快步冲出院子。
后院只剩下李招娣躺在地上。
围观者不敢上前查看,生怕她突然暴起伤人。
“该不会死了吧?”
有人小声问。
“还活着,胸口还在起伏。”
观察仔细的人回答。
“那她怎么不起来?”
“我哪知道?又不是疯子,怎么猜得到疯子想什么?”
“你们说二大爷怎么想的?好好日子不过,非要干这种诬陷人的事。”
“谁知道呢,怕是吃饱了撑的。”
“你们说,刘海中为啥要联合贾张氏去陷害林建国呢?”
“说不定是看上贾张氏了?”
“可拉倒吧,贾张氏哪里好看了?又不是秦淮如那样的俏寡妇。”
“没准儿,他就是冲着秦淮如去的。”
“这话可不敢乱说,没凭没据的。”
“也说不准,我听老一辈提过,贾张氏年轻时漂亮着呢。”
“是啊,他们家寡妇,好像都挺标致。”
围观的议论声,渐渐就偏了方向。
躺在地上的李招娣,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
她想爬起来反驳,替刘海中辩解几句。
可又实在不愿起身——刘海中收买贾张氏诬陷林建国的事,早就铁证如山,院里人都知道了。
“别说了,秦淮如回来了。”
眼尖的人看见中院的秦淮如走进四合院。
秦淮如其实早就从轧钢厂离开了,却不敢一个人回来,生怕跟刘海中家的人起冲突。
白天院子里没什么人,要是刘家人来闹事,她连个帮手都找不到。
所以一直在外面等到下班时分,才踏进四合院。
她本来打算一回家就把门锁上。
可听说二大妈李招娣和何雨柱一家打了起来,好像人被打死了,一直躺在地上没动。
出于好奇,她也跟着来到后院,想看个究竟。
“秦淮如!对了,秦淮如也有份!”
李招娣一听见秦淮如回来,心里那股恨意就涌了上来。
她觉得,要不是秦淮如没有一口咬死林建国,刘海中也不会回不来——不然怎么解释贾张氏和她男人都被带走,偏偏秦淮如能回来?
李招娣一抬头,就看见那张狐媚的脸。
她猛地爬起来,抓起一块碎瓦片,直冲过去。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胆小的还以为诈尸了。
李招娣紧紧攥着瓦片,狠狠地在秦淮如脸上划了两下。
两道深痕顿时出现在那张脸上,皮开肉绽,伤口比于莉脸上的还要深、还要重。
皮肉都翻了出来,鲜血淋漓。
“啊——!”
秦淮如失声尖叫,猛地把李招娣推开,捂着脸就往家里跑。
李招娣本来腰上就被何雨柱踹伤了,被秦淮如这么一推,脚下不稳。
一头撞在了屋柱下的青石台子上。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李招娣当场被撞晕过去。
“快把她捆起来,万一等会儿又发疯害人。”
围观的众人心惊胆战,七手八脚把李招娣绑在了柱子上。
没人管她是真昏还是假昏,也没人在意她头上的伤会不会致命。
绑好李招娣后,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院里能主事的人都不在。”
“要不咱们去报案吧?这都伤人了,得找治安所的人来处理。”
有人提出建议,这才有人想起去门口找岗亭值班员。
此时,值班的两人已经走进前院。
何雨柱抱着于莉往医院跑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不对劲,急忙赶向四合院。
等他们走进中院,正撞见满脸是血的秦淮如跑回屋里。
接着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被绑住的老妇人。
“都在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
见到穿制服的治安员来了,围观住户们七嘴八舌地描述起刚才的经过。
“还有气。”
一个治安员伸手探了探李招娣的鼻息。
“先送医院吧。”
两名治安员商量后做了决定。
但李招娣昏迷不醒,两人也不愿背——主要是背不动,就让围观的人找了块木板,把李招娣抬上去。
他们叫了几个四合院的住户当帮手,抬着李招娣往医院送去。
经过秦淮如家门口时,一个治安员敲门问她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
秦淮如便跟着一起去了。
林建国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晚。
他现在是治安科科长,下班前得安排巡逻路线,还得去治安所露个面——毕竟还挂着副所长职务,有间自己的办公室,要协调两边的工作。
等他回到院里,一切早已结束。
阎阜贵仍像往常一样站在四合院大门口,仿佛专程在等林建国。
但这次见到林建国,阎阜贵脸上没有笑容,反而带着几分畏惧。
林建国朝他点了点头打招呼。
阎阜贵犹豫着欲言又止。
林建国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阎老师?”
阎阜贵终于开口:“林科长,您是大人物,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林建国闻言心中略感不悦。
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向来秉持的是“井水不犯河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的原则。
不过,他此刻并无兴致与阎阜贵争论这些观念上的差异。
“阎老师修养真好,往后可得好好教导学生。”
林建国随口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对方。
阎阜贵望着林建国远去的背影,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好端端的,偏要和这煞星讲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的糊涂话。
万一被他记恨上,往后可要吃大亏。
可他又怕疼,最终只轻轻拍了两下脸颊了事。
林建国对阎阜贵的反常举动颇感诧异。
莫非是刘海中的媳妇李招娣求到阎阜贵那儿去了,他才来当说客?
今日林建国本不愿回家。
他心知肚明,一旦回来,定会有人登门为贾张氏和刘海中求情。
幸好易中海出差未归。
若他在,保不齐又要召开什么全院大会,没完没了地劝说林建国要宽宏大量。
以易中海的作风,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家里的老太太和一大妈刘梅也够让人头疼的。
林建国猜测,李招娣此刻八成正在家里等着他。
秦淮如倒未必会在。
今日在治安科,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但林建国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秦淮如的脸皮厚度,他是领教过的。
从前院走到后院的路上,不少邻居都用畏惧的眼神偷偷打量他。
一旦与林建国的视线对上,便慌忙移开目光。
“奇怪。”
林建国暗自嘀咕。
直到走进小院,竟无人阻拦他回家。
进屋后,见刘梅和老太太都在,秦淮如的三个孩子也在屋里。
刘梅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奶瓶,正给小槐花喂奶粉。
这年头没有专门的婴幼儿奶粉,这罐奶粉是林建国特意淘换来给老太太和刘梅补身体的,但两人一直舍不得喝。
“秦淮如不是早就回来了么?怎么把槐花也送过来了?”
林建国一边洗手准备吃饭,一边问道。
“秦淮如进医院了。”
刘梅刚喂饱小槐花,把奶瓶递给小当,剩下的奶粉留给小当喝。
“怎么回事?”
林建国十分诧异,白天见她还好端端的,不像生病的样子。
“被二大妈给打的。”
刘梅便将傍晚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刘梅的叙述,林建国感觉像是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宫斗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