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武装人员从大楼内赶来,整个避难所都被浓烈的尸臭包裹,像笼罩了一层腐黄的黏膜。
一位中年男人提着裤腰带,被身边惊恐的守卫撞了个踉跄,可他根本顾不上怒骂,跟着人群跌跌撞撞的冲向围墙。
“尸...尸潮!!怎么会突然!”
王海一把甩开身后衣衫不整的女人,脸上几乎被恐惧爬满。
当他看见铁门下的光景,差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望不见头,尸海像倾倒的沥青覆盖了视野内的所有。
漆黑,猩红,腐烂。
干瘪的死亡。
“快打啊!!!!
几十年官场生涯养成的克制,在一刻化为扭曲的狰狞的脸。
王海猛的拉开身旁的守卫,急匆匆的从楼梯间抢路而下,一个不小心顺着木制踏步滚落了下去。
他疼的龇牙咧嘴,可却丝毫不敢停留。
”滚开滚开滚开!“
怒不可遏的踹开面前想要搀扶的手下,王海眼中的任何物体,无论活的死的、美的丑的,现在都成了挡住生路的巨石。
不能待在这.....
我要回去,我要到高处去.....
脑海中只剩下诡异的自我命令,求生欲让他忘记了自己酸痛的肌肉。
肥硕的身体挥洒着汗水,隆起的肚腩在奔跑间晃动,裁剪得体的西装崩开纽扣。
明晃晃的烈阳下。
王海像一头被吓破胆的家猪。
“给我顶住!!!!”
他回头怒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冲进了一楼大堂的阴影中。
顺着楼梯不断攀爬,身后情人无助的询问被抛掷脑后,被汗液糊住的双眼执着的盯着镂空的高处。
爬呀、爬呀、爬呀。
往能活下去的地方爬!
我还没活够,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迅速擦了下眼角,他抓着扶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体力。
身后的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胖子,扭动着那被撑满的裤臀健步如飞的朝上跑。
“王...王哥!等等我呀!”
可她只能看见皮鞋的剪影消失在踏步尽头。
还有一个清晰的滚字。
王海发了疯似的冲上了四楼,手撑着墙将自己推向楼道尽头。
那泛黄的指示牌上写着职位,也写着男人过去的荣耀。
他不是来缅怀末日前的自己,因为在这的每一天都是远超过去凌驾所有的爽感。
而是有极其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卫星电话。
“军方,军方一定能救我!”
王海已经被吓得失去了理智,要抓住一切可能救命的稻草。
他甚至都不肯多浪费一秒钟去现场指挥战斗。
因为在男人的眼里,任何风险都不应该由自己来承受。
底层!
这些消耗品,到你们为我牺牲的时候了!
接收你们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
什么共创美好未来,什么搭建人类新家园。
去你妈的,一帮傻子,就是好骗!之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就用血肉之躯为我王海铺出一条生路吧。
这个卫星电话是男人最后的底牌,也是除了他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只要能接通军方的频道,那武装部队就会优先来清理这里,北城可是要接纳上千难民的避难所,是整个逃亡计划的重中之重!
作为周市唯一的官方组织,他王海可是明面上最大的官!
直升机也好,无人机也罢,快点来救我.....
手摸向把手的一刻,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传入大脑,王海仿佛已经看到了轰鸣的炮火砸向尸群炸的血肉横飞。
他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想要知道尸潮是否突破了大门。
可,目光中有一团阴影。
在窗前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王海缓缓的抬起头。
霎时——
汗毛炸立!
因为他对上了一双赤红的双眸。
仿佛来自地狱的竖瞳,就这么静静的盯着他。
像一尊诡异到极致的蜡像,没有呼吸,没有起伏,没有震颤,没有任何动作。
黑发被过堂的阴风吹拂,刮出窗外凌乱的扬起,苍白的脸在阴影中看不清其他五官。
就只有一双指节分明的手耷拉在光线处。
如同枯瘦断线的木偶。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暂时停滞,全身的血液都在回流。
刺骨的寒意蔓延在皮肤,钻进每一处细小的骨缝,冻得他想要发出哀嚎。
麻木的双腿无法移动,王海看着那张噩梦般的脸。
他心里清楚。
完了。
“宁......”
话音未落,光线昏暗的楼道内闪过了两道弧线。
冲天的血柱沿着关节的缝隙挤压出来,将整个天花喷溅成扇形的红雾。
男人想要伸手拦在身前,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种空虚。
臂膀像两块融化的黄油,顺着整齐的剖面滑落,森白的骨茬间流着乳灰色的髓液,嘀嗒嘀嗒的砸在地面,弹起的血珠染红了漆黑的裤腿。
“啊——”
剧烈疼痛带来的哀嚎还未出声。
苍白修长的手径直捅进了他的喉结,皮肤像一张单薄的纸被指甲划开,气管前的软骨被一股怪力捏住无法动弹。
他疼的眼泪直流,却发不出一丁点声响。
绝望的看着眼前阴森可怖的女人。
宁芊歪着脑袋打量着,盯着跳动的颈动脉机械的咽动口水。
赤红的竖瞳缓缓转动方向。
她平静如湖面的双唇终于张合,像厉鬼发出空灵的诅咒。
“王海,死吧。”
语调平缓,像在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下一秒——
咔。
男人的嘴突然涌出大量猩红的血。
整块喉结被硬生生的塞进了下颌,挤碎舌根,从口腔深处的黏膜中刺了出来。
王海的双眼瞬间被红色覆盖,无力的挣动着双腿,整个身体被提在半空诡异的扭动。
无穷无尽的血自口中涌来,制服被晕开朵朵艳丽的图案。
手指并没有停下,顺着下颚间粗糙的纹理,直愣的抠进了肉里。
足以拧动钢铁的力量,刺入人体就像切开豆腐般丝滑,细长的指节深入隔膜,撕裂阻隔的骨缝,窒息感几乎淹没了王海最后的意识。
他的鼻腔像煮烂的提子,器官组织被轻易的撕开。
听着自己耳膜内传来骨裂和剐蹭内壁的回响,王海能感受到某种东西钳住了自己的软烂的脑组织。
“呜呜呜........
他呜咽着,无助的体会着虐杀的含义。
王海终于明白,被自己践踏到尘埃的底层,死前经历了何种痛苦。
可宁芊并不打算就这样。
她的另一只手猛地探向了男人的腹腔,食指钻入孔洞。
用力一扯。
哗啦啦的肠子混着腥臭的脂肪层淌了出来,滚烫的酸液顺着破损的胃袋腐蚀所有血肉。
无法想象的痛苦在这一刻侵袭了王海的大脑。
硬生生将他唤回清醒。
一寸寸感受这地狱般的折磨。
少女夸张地扯动嘴角,喉头突然发出咯咯的怪声,盯着他的脸狰狞的笑着。
享受......
好久没有享受这个杀戮的过程了。
她的身体在快感中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