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门口。
韩大花被堵了嘴,绑在笞凳上。
她不停地扭动身子,企图挣脱绳索,可根本就做不到。
秦书钰一脸阴寒地站在府门口的青石台阶上,“韩大花,文远侯府的管事嬷嬷,散播谣言,污蔑安平郡主,理应处死。”
‘处死’两个字一出,围观的百姓低声议论起来。
韩大花吓得圆睁着眼睛,呜呜地不停流泪。
凤清晓和阿酒赶了来,挤开人群站到了最前面。
围观的百姓一见安平郡主,立马噤声。
大家议论归议论,可没有几个真的怀疑安平郡主会抢了别人的手串。
勇毅侯府什么没有,需要抢一个老婆子的手串?还上门去抢?
百姓们也不过是瞧瞧热闹罢了。
秦书钰看了凤清晓一眼,然后马上挪开眼睛,面上的阴寒之气并没有丝毫变化。
他冲站在自己身边的窦秉正点了下头,“窦大人,你来说吧。”
“是,秦世子。”
窦秉正举起手中的十八籽手串,抬高了声调,“这就是今日谣言中的手串。”
百姓们安静极了,都在等着听下文。
“这串十八籽手串是已逝秦国公府的夫人唐誉秀的陪嫁。”
话音刚落,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是都说这手串是秦老夫人的吗?
“万一是国公夫人孝敬给秦老夫人的呢?”
“早在唐家嫡女嫁进秦国公府前,国公府就落魄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名贵的手串?”
“对哦,听说老国公是个败家子,家产被败光后,国公爷才娶的唐家嫡女。”
“幸亏娶了人家,否则秦家给老国公办丧时,恐怕连具像样的棺材都置办不起。”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京兆府门口一时乱哄哄的。
立刻有衙役大喊出声,“肃静,肃静!”
嘈杂的议论声消失了。
窦秉正再次开口,“据本官调查,这串十八籽手串是国公夫人心爱之物,去世后就不见了踪影。”
“昨晚,秦世子陪同安平郡主去看望秦老夫人,无意间发现了这串手串。秦世子想念亡母,就讨要了过来。”
他深吸口气,“没承想,流言越传越离谱,不到半日,竟然传成安平郡主抢了秦老夫人的手串。勇毅侯府满门忠烈,凤家先祖在天有灵,若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后人被污蔑成一个劫贼,该是怎样的心寒?”
这番话说下来,在场百姓无不气愤填膺。
“处死她,处死她……”
窦秉正一声怒喝,“行刑!”
两名衙役手持水火棍,高高抡起,重重落下。
“啪、啪……”一下紧接一下。
一百棍打完,韩大花的半个身子都不成样子了。
秦书钰用警告的眼神扫了眼府衙门前的围观者,“谁要是再敢污蔑安平郡主,这便是下场。”
凤清晓心里暖暖的,被人这般维护的感觉真好。
秦书钰可不会就此放过。
韩大花敢明目张胆地传谣言,定是文远侯府中某些人的授意。
只不过,韩大花的做法太蠢了,把文远侯府拉下了水。
秦书钰是带着秦府护卫来的。
“抬起笞凳,随本世子前去文远侯府讨个公道。”
一声令下,四名护卫上前,抬起笞凳。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文远侯府去了。
凤清晓和阿酒这就要跟上,薛觅来到近前。
“郡主,世子说,他去大闹侯府,您不好在场。”
凤清晓停住了脚步,“行,我知道了。你跟阿钰说,差不多就得了,他是禁军统领,闹过了怕在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薛觅抵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
凤清晓乐了,“行,你去吧,闹完了回来跟我详细说说。”
“是,郡主。”
“对了,晚饭我在将军府用,让他到那里去找我。”
“知道了。”
薛觅追自家主子去了。
凤清晓带着一脸不甘的阿酒往辅国将军府走去。
大街上,秦书钰一行人可是太惹眼了。
秦国公府世子在前,一群护卫走在两侧。
尤其是笞凳上绑着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既吓人,又勾着人的好奇心。
从京兆府到文远侯府这一路,吸引了不少的百姓尾随。
队伍越来越长,几乎占了半条街。
文远侯府。
安仲仁听着小厮来报,心里止不住地恐慌。
侯夫人苏依琳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侯爷,你慌什么,就是个碎嘴的老奴,我就不信秦世子敢拿侯府怎么样。”
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还被从皇家玉牒除了名。
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
就算不能把凤清晓怎么样,也得给她多泼些脏水。
安仲仁都要气死了,韩大花去散播谣言这事,他也是刚知道。
他扭头,怒视着一脸无所谓的夫人,质问道,“谁叫你这么干的?”
苏依琳见侯爷这副模样,来气了,“怎么,我女儿被欺负了,我还不能出口气啦?”
安仲仁一巴掌扇了过去,“谁让你自作主张啦!”
苏依琳捂着脸颊,眼底瞬间涌出泪花,“侯爷,你竟敢打我?”
安仲仁惧内,不是秘密。
这还是他自成婚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夫人动手。
“我再惯着你,整座侯府就要被你闹败啦!”
苏依琳满眼的委屈之色,“侯爷,你自己懦弱不敢惹安平郡主,反倒打起自己的发妻来,你要不要脸?”
安仲仁彻底被激怒了,抡起胳膊,狠狠甩了她两个大耳光,“无知妇孺,胡言乱语。”
苏依琳疯了,朝着安仲仁就扑了过去。
就在二人闹得厉害的时候,他们的嫡子安寒松脚步急切地跑了进来,“爹、娘,你们还有心思闹,秦世子都到府门口了。”
“什么?”夫妻二人同时住了手。
安仲仁抹了把脸,发现手上有血迹。
他瞪了一眼苏依琳,而后问向自己的儿子,“寒松,府门外怎么个情况?”
安寒松把透着门缝看到的说了出来。
苏依琳惊了,“韩嬷嬷被打成了肉泥?”
安寒松打了个激灵,“不是肉泥,也差不多了。”
安仲仁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今日这事怕是不会善了。”
他收拾好心情,“寒松,你去把秦世子请进来,就算他闹,也不能在府外闹。”
“是,儿子这就去。”
文远侯府,府门大开。
安寒松走了出来,客气道,“请世子移步正厅,家父正在等候。”
秦书钰冷笑,想关起门来解决,做梦!
“要么让文远侯出来,要么本世子进宫,你让他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