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金色刀芒擦着林苍的肩胛划过,带起一蓬鲜血。林苍踉跄后退,握着长刀的手不住颤抖,开元境巅峰的真元威压如同大山般压在他身上,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看着步步逼近的张统领,眼中满是不甘——明明林凡还在里面渡劫,他却连这点时间都守不住。
“林苍,你老了。”张统领冷笑,阔刀上的金色真元愈发浓郁,“当年你是青阳城第一高手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连我一刀都接不住?今日我不仅要杀你,等林凡那小子死在天劫里,我还要踏平林家!”
林岳挥舞着长刀,试图从侧面偷袭,却被两名刘家修士死死缠住。这两名修士都是淬体九重,虽不如林岳,但两人联手足以拖延时间。林岳看着被张统领压制的林苍,急得双目赤红:“张统领!你敢动大长老一根手指,等林凡渡完劫,定要你碎尸万段!”
“渡完劫?”张统领嗤笑一声,目光扫向后山被赤色火焰笼罩的山洞,“就凭他?这焚心火连开元境都未必能撑住,他一个淬体境修士,死定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踏前一步,阔刀再次斩出,金色刀芒直逼林苍的胸口。林苍咬紧牙关,举起长刀格挡,却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他的长刀竟被刀芒震出一道裂痕。
洞外的危机愈发紧迫,洞内的林凡却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聚寒阵的气旋在焚心火柱的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爆响,彻底溃散。淡蓝色的寒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原本悬浮在空中的玄冰矿石碎片,此刻已经完全融化成了一滩滩水渍,水渍落在滚烫的岩石上,瞬间蒸发,只留下一圈圈白色的印记,再也没有半分寒气。
“玄冰矿石没了!”林凡心中一紧,刚想调动其他寒宝,就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灼热——他握着的冰狼妖核,此刻正发出“滋滋”的声响,妖核表面的淡蓝色纹路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暗红色的灼烧痕迹。
“妖核要炸!快扔了!”玄老的声音刚落下,那枚冰狼妖核就“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细碎的妖核碎片带着微弱的寒气飞溅,却在接触到洞内空气的瞬间,被焚心火的热浪点燃,化为点点火星,消散无踪。
林凡下意识地缩回手,掌心已经被妖核炸裂的余波烫出一片红肿。他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势,脖子上的寒玉坠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枚能在寒冬保体温的玉佩,此刻竟像是被烧红的烙铁,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淡淡的白雾,那是玉佩最后一丝寒气在快速流失。
“咔嚓——”
寒玉坠应声碎裂,碎片从林凡的脖子上滑落,掉在地上。最后一块能提供寒气的宝物,也毁了。
短短数息之间,他为渡劫准备的所有寒属性宝物,尽数化为乌有。
没有了寒气的压制,焚心火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经脉中疯狂肆虐。原本只是局部的灼烧感,此刻蔓延到了全身经脉,仿佛有无数把小火刀在切割他的血管,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的皮肤开始发红,甚至有细小的火星从毛孔中渗出,头发梢被烤得卷曲,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比雷劫……痛十倍不止……”林凡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刚从皮肤渗出就被蒸发,留下一层白色的盐渍。
他想起上次渡雷劫时,虽然肉身焦黑,但至少还有生机修复秘法可以依靠,可现在,焚心火烧的是经脉和道心,混沌道体的自愈能力在这种天道火焰面前,显得格外缓慢。
“撑住!林凡!”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寒宝没了,就靠你的肉身和混沌道体!你忘了《执劫剑经》的真谛?‘我执一剑,渡劫问道’,天劫本就是对你道心的考验,若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何谈逆天?”
玄老的话如同惊雷,让林凡混乱的心神稍微稳定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经脉中的剧痛,运转《执劫剑经》的秘法,将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丹田——那里,混沌道体的本源正在缓慢苏醒,似乎在本能地抵抗焚心火的侵袭。
“对了!混沌道体可以吸收任何属性的能量!”林凡突然想起玄老之前说过的话,“虽然焚心火是天道之火,但只要我能掌控吸收的节奏,说不定能将它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他尝试着放松对经脉的控制,不再强行压制焚心火,而是引导着混沌道体主动去接触那些赤色的火丝。当道体的气息与火丝接触的瞬间,一股更剧烈的疼痛传来,仿佛道体要被点燃一般,林凡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别急!循序渐进!”玄老连忙提醒,“先吸收最细微的火丝,让道体慢慢适应火能的属性,再逐步扩大范围。你现在的道体还没完全觉醒,不能贪多!”
林凡点点头,强忍着疼痛,将道体的吸收范围缩小到只有一丝火丝。这丝火丝进入道体后,并没有立刻灼烧,而是在道体本源的包裹下,缓慢地旋转着。道体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混沌色光芒,如同滤网一般,开始筛选火丝中的能量——一部分狂暴的火属性能量被排斥出去,另一部分相对温和的能量,则被道体转化为微弱的热属性灵气,融入林凡的经脉。
虽然这丝灵气极其微弱,甚至不足以抵消焚心火造成的伤害,但至少让林凡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继续引导着道体吸收火丝,每一次吸收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不能输,不能让张统领得逞,更不能让林家因为他而覆灭。
洞外,张统领已经逼近到了山洞不远处。他看着洞内传来的赤色火光,以及偶尔溢出的热浪,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贪婪取代。他举起阔刀,金色刀芒凝聚到极致:“林苍,受死吧!等杀了你,我再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能活下来!”
林苍闭上眼,准备迎接最后一击,却突然听到山洞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那是林凡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张统领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山洞。就在这时,一道赤色火丝从山洞缝隙中窜出,落在他的刀背上,瞬间在刀背上烧出一个小黑点。张统领心中一惊,连忙后退数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山洞:“这……这火焰的威力,怎么好像变强了?”
洞内,林凡刚刚吸收完一缕火丝,虽然疼痛加剧,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道体似乎在火能的刺激下,正在缓慢地觉醒。而随着道体的觉醒,焚心火的灼烧感,似乎也变得稍微可以承受了一些。
只是,他不知道,这仅仅是寒宝尽毁后的第一个难关。
没有了寒宝的缓冲,接下来的焚心火,将会更加凶险。他的肉身,即将迎来最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