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墙上的白板上贴满了照片和资料，包括江枫的个人信息、现场勘查报告和初步的化验结果。
林队，化验结果出来了，科长拿着一份报告走进会议室，现场提取的血迹都是江枫的，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dNA。
篮球上的滑石粉成分很纯，没有其他杂质，橡胶碎屑来自一种工业级的密封垫，常用于管道连接。
监控录像呢？林野问。
负责调取监控的警员回答林队，体育馆的监控覆盖了大部分区域，但地下更衣室入口的监控在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出现了故障，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恢复正常。
电梯和楼梯口的监控显示，江枫在下午五点十五分进入地下更衣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期间有三个人去过地下一层，分别是清洁工李婶、后勤主任张建军，还有球队的助理教练王鹏。
李婶是报案人，她在十点十五分进入地下一层，十分钟后发现尸体，另一名警员补充道，后勤主任张建军在下午六点二十分进入地下一层，六点五十分离开，他说当时是去检查设备。
助理教练王鹏在下午七点三十分进入，七点五十分离开，他说去找江指导讨论明天的训练计划，但敲门没人应，以为江指导已经走了，就离开了。
林野用红笔在白板上圈出监控故障和张建军、王鹏两个名字。
监控刚好在江枫进入更衣室后不久就故障，这太巧合了。
张建军和王鹏都有更衣室的密码吗？
张建军有，警员回答，他是后勤主任，负责体育馆的设备维护，知道所有VIp区域的密码。
王鹏没有，他说他当时敲门没人应，就没进去。
有没有可能他撒谎了？林野问。
我们询问了王鹏，他说他去找江指导的时候，更衣室的门是锁着的，他敲了几分钟门，里面没有回应，就离开了。
我们调取了他离开时的监控，他的表情很正常，没有异常举动。
林野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个叫老杨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负责排查社会关系的警员回答，老杨叫杨明，是一家体育器材供应商的老板，也是江枫的大学同学。
他说昨天下午江枫给他打电话，是想订购一批新的训练器材，通话时间大概五分钟，没有提到其他事情。
我们核实了杨明的不在场证明，他昨天下午一直在公司开会，有多名员工可以作证。
江枫的社会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纠纷？
江枫执教江城大学篮球队已经十年了，成绩一直不错，去年还带领球队拿到了省大学生联赛的冠军。
但他的性格比较强势，训练要求严格，和一些队员、家长发生过矛盾。
另外我们了解到，江枫最近在和学校谈续约，因为薪资问题和校领导产生了分歧，闹得不太愉快。
薪资纠纷？林野的眼睛亮了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江枫之前的合同年薪是三十万，这次续约他要求涨到五十万，但学校只愿意给到四十万，双方一直没有谈拢，最近一次谈判是在上周，不欢而散。
后勤主任张建军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张建军负责学校的后勤采购和经费管理，江枫的续约薪资需要经过他的部门审核，他们之前因为经费问题有过几次争执。
林野点点头，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方向。张建军现在在哪里？
我们已经通知他来支队配合调查，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员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紧张。
张主任，请坐。林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张建军坐下后，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搓着手指。林队你们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下午六点二十分到六点五十分，你去了体育馆地下一层，对吗？林野开门见山。
是的，张建军点点头，我是去检查设备，地下一层的通风系统最近有点问题，我去看看维修进度。
你有没有进入VIp更衣室？
没有，张建军摇摇头，我只是在走廊里看了看，没进去。
你知道更衣室的密码，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林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我……我觉得没必要，张建军的声音有些颤抖，江指导可能在里面忙，我不想打扰他。
你和江枫因为续约薪资的事情发生过争执，对吗？
张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是有过几次分歧，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们没有个人恩怨。
昨天下午你和江枫有没有见过面？或者通过电话？
没有，张建军摇摇头，我昨天下午一直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六点多去了体育馆，看完设备就直接回家了。
林野看着张建军紧张的神情，心里产生了怀疑。
他示意警员带张建军去做测谎测试，然后对科长说你去查一下张建军的财务状况，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大额的资金往来，或者有没有债务问题。
好。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走进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林队，有新发现！我们在体育馆的通风管道里找到了一个东西。
他打开证物袋，里面是一把带着血迹的扳手。
扳手的一端有明显的凹陷，边缘沾着暗红的血渍，和江枫后脑的伤口特征高度吻合。
这把扳手是在哪里找到的？林野问。
在地下更衣室上方的通风管道里，警员回答，通风管道的入口在走廊的天花板上，被一块活动的板材挡住了，我们也是在仔细搜查的时候才发现的。
科长接过证物袋，仔细观察着扳手。
扳手的表面有一些指纹，但被擦拭过，不太清晰。我们会尽快进行指纹提取和比对。
林野的目光落在扳手上，心里隐隐觉得，这把扳手或许不是真正的凶器，或者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监控的巧合、通风管道里的扳手、死者手里的篮球……所有的线索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等待着被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