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功场硬邦邦的地面上毫无形象地睡了一觉后，我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和脖颈，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
虽然以我筑基期的体质，还不至于因此着凉生病，但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豪迈睡姿，实在算不上舒适。
“下次还是回静室睡吧……”
我小声嘀咕着，感受着体内灵力因为昨夜的突破性进展而显得格外活跃，连带着心情也明媚起来。
成功凝聚出五米漩涡的成就感，像是一剂强心针，驱散了之前积累的疲惫和枯燥感。
不过，我也很清楚，现在的“海侵水漫”顶多算个半成品，距离功法描述中那十米漩涡、囚笼困敌的威能还差得远。
就像是刚学会爬的婴儿，离健步如飞还隔着一个蹒跚学步的阶段。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握了握拳，给自己鼓劲。
趁着这股热乎劲，当然是选择——继续闭关。
这一次，目标明确。
扩大漩涡范围，加固“海底囚笼”。
有了之前四十多天打下的基础和成功的经验，接下来的修炼似乎顺畅了不少。
当然，“顺畅”不代表“容易”。
扩大漩涡范围，意味着需要引动和操控更大量的水属性灵气，对灵力的总量和输出的持续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我常常是勉强将漩涡撑到六米、七米，就因为灵力不济而难以为继，漩涡随之溃散。
好几次，因为强行扩大范围导致灵力控制失衡，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漩涡直接在眼前“砰”地一声炸开，化作一场瓢泼大雨，把我从头到脚淋成了落汤鸡。
“……”
我抹去脸上的水珠，看着湿哒哒紧贴在身上的弟子服，无奈地叹了口气。
得，又得用灵力烘干了。
这《碧海潮生诀》修炼起来，还真是“费衣服”。
而加固“海底囚笼”则更加考验神识的精细操控和对水之意境的领悟。
我需要将更多的神念融入漩涡之中，不仅要形成一层稳定的隔绝膜，还要赋予其一定的“韧性”，能够承受来自内部的冲击。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稍微分心，那层脆弱的光膜就会如同肥皂泡般破裂。
有时候，我好不容易将漩涡维持在了八米左右，囚笼光膜也初步成型，正暗自窃喜，试图模拟将一块练功用的巨石拖入漩涡中心时，却因为神念操控的一个微小瑕疵，导致整个囚笼结构失衡，连带着漩涡一起崩溃，功亏一篑。
“啊啊啊！气死我了！”
看着那巨石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而我却因为灵力和神识双双透支而脸色发白，我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实在磨人。
修炼之余，我也没完全与世隔绝。
偶尔灵力耗尽打坐恢复时，我会放开神识，稍微感知一下知秋殿外的动静。
枫林峰的枫叶似乎比之前更红了些，秋意渐浓。偶尔能听到其他山峰传来的隐约钟声，或是仙鹤清越的啼鸣。
有几次，我似乎感觉到有微弱的神识扫过枫林峰，带着探究的意味，但都一闪而逝，并未深入。
大概是宗门内其他好奇的长老或者弟子吧？
毕竟我这位宗主亲传，闭关这么久，引人注目也正常。
时间就在这反复的练习、失败、总结、再练习中，悄然滑过了十五天。
这十五天里，我没有再追求突破性的进展，而是沉下心来，一点点打磨细节，巩固成果。
漩涡的范围从五米稳步提升到了七米，并且能够较为稳定地维持一段时间。
那“海底囚笼”的光膜也凝实了不少，虽然距离真正的“囚笼”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碰一下就碎的样子货了。
这一日，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也透过练功场的防护阵法，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立于场中，心神宁静，双手结印如行云流水。体内灵力奔涌，与周围浓郁的水灵气瞬间共鸣。
嗡——！
一个直径接近九米的湛蓝色漩涡应声而出，高速旋转，带起猎猎风声。漩涡中心幽深，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将地面的一些细小碎石都卷了进去。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漩涡的内壁，一层淡蓝色略显透明的光膜稳定地覆盖着，散发出一种隔绝内外的稳固气息。
我维持着这个漩涡，感受着体内灵力虽在快速消耗，却依旧游刃有余。神识操控着囚笼光膜，虽然仍能感觉到其承受的压力，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岌岌可危。
坚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才缓缓散去了印诀。
九米漩涡悄然消散，只留下空气中尚未平息的湿润水汽和地面上一个淡淡的圆形水痕。
“呼……”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将近两个月的闭关苦修，《碧海潮生诀》第一式“海侵水漫”，总算被我修炼到了小成之境。
虽然距离大成圆满还有一段路要走，但用于对敌，已然是一招不错的控场杀招了。
感受着体内因为持续不断修炼而越发精纯和雄浑了几分的灵力，以及神识那显而易见的增长，我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闭关，收获颇丰。
是时候出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没有什么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