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曾昊冷哼一声，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你以为她们是拿着钱去潇洒了？”
“我告诉你，她们没有跑。”
“她们很可能，已经死了。”
“被人囚禁，折磨，然后杀害。”
“死了？”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仇伟的头顶。
他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曾昊。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亲手送她们上的车，怎么会……”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如果警察说的是真的。
那他……他岂不是亲手把那些姑娘，送进了屠宰场？
看到他的反应，曾_昊知道，火候到了。
“现在，我需要你把所有失踪姑娘的情况。”
“以及约走她们的客户信息，全部告诉我。”
“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漏掉。”
仇伟彻底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那是他用来记账和安排工作的。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几个不太对劲的。”
“有一个是五年前，还有一个是……是两个月前。”
“她们被同一个客户约出去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仇伟一边说，一边快速地翻着本子，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
“就是这个客户！”
他指着本子上的一个记录。
“我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不常来，但每次出手都特别大方。”
“而且只点名要外出的服务。”
“他一直用的是同一个电话号码，尾号是0176。”
说到这里，仇伟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本子上最新的一页记录。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天……天啊……”
“不……不要……”
曾昊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抢过本子。
只见最新的一条记录上，赫然写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尾号0176！
而在号码后面，还有一个名字，以及一个刚刚记下的时间。
一小时前。
仇伟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彻底崩溃了。
“那个号码……尾号0176的客户……他一个小时前刚打了电话……”
“我……我刚安排了一个姑娘过去……”
“她叫叶茹！我还跟她说这个客人出手大方，是个大活儿！”
“为了安全，我还特意嘱咐她。”
到了地方之后，第一时间给我发个定位过来……”
曾昊只觉得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胸腔直冲天灵盖！
他一把揪住仇伟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你明知道之前有两个姑娘跟着这个客户失踪了，你还敢派人过去？！”
“你所谓的安全措施，就是让她发个定位？！”
“地址！手机号！快说！”
曾昊的咆哮，让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仇伟被吓得语无伦次，赶紧报出了一串完整的手机号码。
曾昊猛地回头，对早已脸色凝重的宁涵清吼道。
“立刻把这个号码发回支队！”
“让信息技术部马上查这个号码的定位！”
“快！”
宁涵清不敢有丝毫耽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将号码和情况迅速发了回去。
整个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叶茹……那个叫叶茹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众人心里都冒出了一个最坏的念头。
一个谁也不敢说出口的可怕猜测。
如果……如果那个凶手已经得手了。
叶茹的手机，会不会已经被关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仇伟是所有人里最坐立不安的，他额头上的冷汗就没停过。
“警官……有消息了吗？有地址了吗？”
“怎么还没信儿啊……”
他每隔几十秒就忍不住问一句。
宁涵清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终于忍不住低斥了一句。
“你能不能安静点！别在这儿嘟囔了！”
仇伟被她一吼，脖子猛地一缩。
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焦急，却让他无法安生。
他哆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
双手捧着递到曾昊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曾警官……求求您，您一定……一定要把叶茹救回来啊。”
曾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接那根烟。
仇伟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绝望更深了。
“她……她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她真的很可怜……”
“她有个女儿，才六岁，有先天性心脏病。”
“前两天才刚从医院出来……”
“她这么拼命，就是为了给她女儿攒手术费啊！”
说着，仇伟像是想证明什么，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
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举到曾昊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病号服小女孩。
脸上却挂着灿烂天真的笑容，冲着镜头比着一个“耶”的手势。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曾昊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胸中的怒火。
在看到女孩笑容的瞬间，被一种更沉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会尽力的。”
这不仅仅是一句承诺，更是一个警察的誓言。
为了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也为了给自己和众人希望。
曾昊补充道。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个尾号0176的机主，就一定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或许只是巧合。”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拨打了那个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那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叮铃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宁涵清的手机上。
宁涵清几乎是秒接，她甚至开了免提。
“地址查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技术部同事急切的声音。
“根据最后一次信号记录，位置在城郊的‘观澜山庄’别墅区！”
“c区17栋！”
“收到！”
宁涵清挂断电话，立刻将地址信息念了出来。
“城郊，观澜山庄，c区17栋！”
话音未落，曾昊已经沙发上弹了起来！
“行动！”
他一声低吼，带着两名队员就往外冲。
“等等我！警官，带上我！”
仇伟连滚带爬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曾昊的胳膊。
“我认识那个客人！我能指认他！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曾昊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张脸上写满了恳求。
多一个人，多一份指认的把握。
“跟上！”
曾昊没有丝毫犹豫，拉开车门，
一行人钻进警车，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