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徐总后，沐晚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潮湿。
成功了！
霁望咨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大单！
而且是与徐总这样级别的客户建立了联系！
她几乎能想象到温冉听到消息后会如何尖叫。
但兴奋只持续了片刻，她便迅速冷静下来。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与画廊沟通、谈判价格、拟定合同……
更重要的是，如何向陆承渊汇报这件事？
他显然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甚至可能是他默许甚至推动了这个结果。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测试她的能力？
还是另有深意？
当晚，陆承渊并没有联系她。
第二天下午，周助理却打来了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沐小姐，陆先生让我询问一下，那件作品徐总是否感兴趣？”
沐晚晴心中了然，他果然在等着。她镇定地回答：“徐总非常感兴趣，对艺术家的理念也十分赞赏。不过我已经告知她作品已有藏家，她表示理解，但希望我能帮忙询问转让的可能性。同时，她也委托我们代理，购买了艺术家的另一件代表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周助理在评估这个信息。然后他开口：“好的，我会如实转告陆先生。关于转让，陆先生的意思是不必了。”
“我明白了。”沐晚晴应道，并不意外。
“另外，”周助理顿了顿，补充道，“陆先生让我提醒您，与徐总的合作，注意分寸，保持专业。”
这句话，听起来是提醒，实则是一种默许和划界。默许她利用这次机会发展自己的“小事业”，但也划清了界限——必须以专业身份进行，并且不能过度利用他与徐总可能存在的其他关系。
“请转告陆先生，我明白，一定会处理妥当，不会让他失望。”沐晚晴的声音冷静而自信。
挂断电话，沐晚晴走到书房，看着那件装置作品。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她明白了陆承渊的游戏规则。
他给予她资源、平台和试探性的机会，像喂养一只珍奇的鸟儿，看着它如何运用得到的食物。他欣赏她的野心和能力，但要求这一切必须在他的掌控和视线范围内进行，并且，最终的增长和荣耀，或多或少都要反射回他的身上。
这是一种极度自信且充满控制欲的驯养。
沐晚晴微微勾起唇角。
没关系。
她愿意暂时遵守这个规则。
利用他的资源，壮大自身，同时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喜欢的“温顺”与“懂事”的表象。
这很难，如同在悬崖边跳舞。
但也极其刺激，且回报惊人。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温冉的电话，语气轻松：“冉冉，准备一下，我们来活了。徐总那边，搞定了。”
电话那头传来温冉兴奋的惊呼声。
沐晚晴听着好友的声音，目光却再次落在那件作品上。
暗流已然涌动。
而她，正学着在浪潮中，稳稳地驾驭着自己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