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衙审讯房，油灯将张屠惨白的脸照得如同恶鬼。血衣和那袋白银就摆在旁边，散发着铁证如山的气息。
“张屠！”陈序声音冰冷，穿透人心，“血衣、白银、案发当晚行踪不明！证据链齐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屠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碎，他瘫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嚎哭：
“我招！我全招！是……是我杀了王五！是我见财起意啊，大人——！！”
认了！
杜衡和衙役们瞬间松了口气，连日压力一扫而空！人赃俱获，亲口认罪，这案子，破了！
但陈序的眉头却猛地皱紧！
认罪太快了！快得像是在背台词！这不是真凶伏法的坦白，更像是被铁证吓破胆后的绝望甩锅！
“说细节！”陈序毫不放松，步步紧逼，“怎么遇上的王五？为什么杀人？怎么砍的头？为什么扔在鬼宅？钱哪来的？！一五一十，说！”
“是……是那晚……我出营想去赌钱……”张屠伏在地上，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在……在码头撞见王五……他喝醉了，怀里掉出银子……我……我就跟到没人的地方，从背后……用砍刀……砍了他……”
“然后呢？！”陈序目光如炬，“怎么砍的头？！”
“就……就砍……砍了好多刀……”张屠眼神疯狂闪烁。
“为什么选鬼宅弃尸？！”
“那……那地方没人敢去……”
“你的凶器呢？！”
“扔……扔河里了……”
“王五的头呢？！”
“也……也扔了……”
“你之前认识王五吗？！”
“不……不认识……”
漏洞！全是漏洞！
一个刀法精准到能瞬间分解半扇猪的伙夫，描述砍头时只会说“砍了好多刀”？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就敢贸然跟踪黑虎帮核心打手，还能“轻易”得手？
选择鬼宅弃尸的理由，仅仅是“没人敢去”这么简单？！
那袋作为“横财”的银子，和王五参与的“大买卖”，就这么轻巧地对上了？！
陈序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件血衣——胸前袖口的大片喷溅血迹，更像是正面搏斗留下的！而不是他供述的“背后偷袭”！
还有，杀人分尸只穿里衣？百两赃银不藏好，反而和血衣塞在一起？！这根本不是隐藏罪证，这他妈是生怕别人找不到！
所有的疑点，如同毒蛇，在这一刻昂起了头！
杜衡也记录得眉头紧锁，低声道：“大人，这供词……跟他那手刀功完全对不上！太假了！”
陈序猛地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剐着张屠的灵魂：
“张屠！”
“构陷顶罪，与杀人同罪！”
“你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骗得了谁？！”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杀的王五？！那晚鬼宅里，到底还有谁？！”
“现在说实话，你还能活！再替人背这黑锅，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张屠头上！
他猛地抬头，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挣扎，嘴唇哆嗦得像风中落叶，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那个名字……
但最终，他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扼住了喉咙，只是疯狂地以头撞地，嘶声哭喊：
“没有！没有人指使！就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大人杀了我吧——！！”
这反应，彻底印证了陈序的判断！
这恐惧，远超过对杀人的恐惧！他背后，一定有一只他绝对不敢得罪的黑手！
物证齐全，认罪痛快。
但真相，却被一层更厚的迷雾笼罩。
陈序缓缓直起身，看着地上这个几乎崩溃的替罪羊，眼神冰冷如铁。
常规审讯，到此为止了。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撬开这张被恐惧焊死的嘴。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深处，触碰到了那一直沉寂的、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
“系统……”
“启动深度审讯辅助模式！”
“我要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
“我要看到，那晚鬼宅里……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