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震惊!苏家败家子苏长歌,竟然要公开拍卖镇国公府!】
一时间,京城哗然。有人扼腕惋惜,为苏老国公的英名扫地而叹息;有人痛骂诅咒,指责苏长歌是千古罪人;而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热闹、闻腥味的心态。毕竟,这种“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戏码,可是几十年难得一见,尤其是卖的还是御赐的、象征荣耀的镇国公府!
次日午时。
万宝拍卖行今日人声鼎沸,气氛诡谲而热烈。几乎全京城的权贵、富商都挤了进来,将这座京城最大的拍卖场挤得水泄不通,汗臭与脂粉味交织。就连路边的乞丐都凑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想亲眼目睹这出名门望族自取灭亡的闹剧。
拍卖台上,布置得像个审判台。
苏长歌一身鲜艳的锦衣华服,还是那副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样子,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他那条受伤的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用白色丝巾吊在胸前,像是在彰显昨晚的“酒后惨状”。他的右手则拿着把镶金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目光轻佻地扫视全场。
旺财趴在他脚边,戴着一副墨绿色、装腔作势的墨镜(系统兑换的装逼道具),姿态慵懒,但喉咙里偶尔发出的低沉的“呜”声,却透着一股护主的凶狠。
“各位!各位老少爷们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苏长歌一拍桌子,将那张象征着苏家三百年底蕴的地契往桌上一拍,像个市井小贩一样唾沫横飞地吆喝起来:
“镇国公府!京城龙脉之上,风水宝地,连带里面所有的家具、古董、园林,甚至那块御赐牌匾!底价五十万两白银!买到就是赚到!保你升官发财,儿孙满堂!”
台下嘘声一片,夹杂着刻薄的谩骂:
“呸!什么风水宝地?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我看是风水煞地才对!”
“就是!苏老国公英雄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卖祖宅换酒钱?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在喧闹的人群角落里,一个戴着雪白面纱的白衣女子混在人群中,身形单薄而颤抖。
正是洛倾城。她放心不下,偷偷跟了出来。看着台上那个毫无廉耻之心、面对千夫所指却依然嬉皮笑脸的男人,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掐出了血痕。
苏长歌……你真的是为了钱吗?那宅子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苏家先辈用血汗换来的荣光啊!你就这么……卖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昨晚的伤和今天的举动一定有关联,是某种更大的、她无法理解的布局。但情感却在嘶吼:一个连祖宗基业都能卖的人,他的面具,是不是也只是我的自欺欺人?
“六十万两!”
就在洛长歌的叫卖声中,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
喊价的是个满身肥膘、油光满面的富商,名叫王百万。他是摄政王洛天恒的头号钱袋子,也是苏家的死对头。
“这宅子,我要了!”
王百万得意洋洋地站起来,绿豆大的小眼睛里满是嘲讽和恶意,“正好我家原来的猪圈太小了,我想把镇国公府买下来,改个大点的养猪场!各位给个面子?”
把镇国公府改成猪圈?!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对苏家先烈最大的亵渎!全场哗然,不少还有良知的人都怒目而视,但碍于他是摄政王的人,敢怒不敢言。
苏长歌眼睛瞬间一亮!他不仅没生气,反而一拍大腿,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左臂上的伤口在布条下隐隐渗血,但他却毫无所觉。
“好!王老板大气!”
“养猪好啊!养猪致富!这宅子风水养人,养猪肯定也肥!还有人加价吗?没人加就归王老板了!”
这副卑躬屈膝、见钱眼开、谄媚得令人作呕的嘴脸,让台下的洛倾城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作践自己!你连一点骨气都没有了吗!你难道忘了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是镇国公府的血脉吗?!
“七十万两!”另一个权贵喊道,显然是想捡漏。
“八十万!”王百万势在必得。
“九十万!”
价格一路飙升,在王百万和几个与洛天恒作对的世家的哄抬下,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百二十万两!”王百万得意地喊出,脸上写满了胜利和羞辱!
“一百二十万两!三次!成交!”
苏长歌手中的折扇猛地向下一挥,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兴奋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左臂的疼痛,“一手交钱,一手交房!王老板,敞亮人!祝您的猪早生贵子!”
苏长歌脸上那贪婪而狂妄的笑容,在他苍白的面容和滴血的左臂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而扭曲!
成了!一百二十万两!赵黑龙这头恶狼的胃口终于能喂饱了!老祖宗,对不住了,我用你们的祖宅,换来了我们一天的生机!
洛倾城再也看不下去,她捂着嘴,身体几乎站立不稳。
她心中的英雄,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砸碎了自己的脊梁和家族的荣誉。
她不知道苏长歌的一百二十万两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某种不为人知、却又无比沉重的目的,已经彻底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洛倾城猛地转身,冲出了拍卖行,她必须尽快回到府里,为明天那场即将发生的风暴做好准备。
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但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她必须守护这个为了她而“沉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