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斧划破空气的锐响，比枪声先一步炸开。
陈曼掷出斧头的角度刁钻至极，不是朝着金丝眼镜男人的要害，而是精准地冲着他持枪的手腕而去。寒光掠过的瞬间，金丝眼镜男人只觉手腕一阵剧痛，掌心的力道骤然泄了，手枪“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滑出去老远，撞在石壁上弹起，落进联防队员脚边的阴影里。
“队长！”他的手下惊呼着扑上来，有人想去捡枪，有人想护住金丝眼镜男人后撤，乱作一团。
陆队等的就是这个破绽。他几乎是在斧头出手的同一刻动了，手里的遥控器被他狠狠砸向最近的一个西装客的面门，趁着那人捂脸惨叫的空档，他箭步冲上前，手肘狠狠撞在金丝眼镜男人的胸口。后者本就因为手腕剧痛失了力气，被这一撞直接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咳得撕心裂肺。
“铐起来！”陆队厉声喝道。
早就蓄势待发的联防队员们一拥而上，有人扑过去死死按住金丝眼镜男人，有人捡起地上的手枪和匕首，有人将剩下的几个西装客团团围住。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暗道里，瞬间响起一片手铐的金属碰撞声和不甘的咒骂声。
陈曼没去管那些俘虏，她快步走到沈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沈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额角还在渗血，嘴唇干裂起皮，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有些模糊，却精准地落在陈曼脸上，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证据……在……”
话没说完，他又昏了过去。
陈曼的心一紧，刚想俯身再检查，就听见暗道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呼喊：“陆队！陈曼！你们怎么样？”
是市局刑警队的老赵。
厚重的闸门被彻底撬开，刺眼的强光涌进来，照亮了暗道里的狼藉——散落的钢管、血迹斑斑的地面、被铐住的俘虏，还有靠墙坐着的沈策。老赵带人冲进来，看到这副景象，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好家伙，你们这是打了一场硬仗啊。”
“先别废话，”陆队抹了把脸上的汗，指了指沈策，“他受伤了，快叫救护车！还有，这些人都是‘火种计划’的核心成员，尤其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盯紧了，别让他耍花样。”
老赵立刻吩咐手下行动，有人掏出手机联系急救中心，有人押着俘虏往外走，有人开始勘察现场，收集散落的物证。陆队走到金丝眼镜男人身边，蹲下身，目光冷冽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说说‘火种计划’的全貌了。”
金丝眼镜男人的手腕被斧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还在往外渗，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死死盯着陆队，嘴角扯出一抹阴恻恻的笑：“陆队，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抓了我，就能端掉‘火种计划’？太天真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笃定：“我们的人，无处不在。市局里，有我们的眼线；联防队里，未必就干净。你今天救了沈策，拿到的那点证据，不过是冰山一角。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也会有人……来要你们的命。”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联防队员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就连老赵带来的刑警，脸色都凝重了几分。
陆队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金丝眼镜男人没有说谎，“火种计划”能潜伏这么久，牵扯这么广，背后一定有一张巨大的网。而这张网，很可能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身边。
陈曼恰好走过来，听到了金丝眼镜男人的话，她冷笑一声，抬脚踩在他的手腕旁边的地面上，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是吗？那我们就等着。看看是你们的网先破，还是你们先把牢底坐穿。”
金丝眼镜男人看着陈曼眼里的寒意，终于有些色厉内荏，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眼神怨毒。
就在这时，一个刑警拿着一个沾着灰尘的U盘跑过来，递给陆队：“陆队，在石壁的夹缝里找到的，应该是沈策藏起来的。”
陆队接过U盘，指尖微微颤抖。这应该就是沈策豁出性命要保护的东西，里面装着的，一定是能撕开“火种计划”黑幕的关键证据。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队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沙哑声音，带着一丝戏谑：“陆队，恭喜你救了沈策，拿到了U盘。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三天后，城西废弃工厂，带上U盘，换你想知道的真相。记住，只能一个人来。要是敢带警察，你那位住院的老母亲，可就没人照顾了。”
“嘟嘟嘟——”
电话被猛地挂断。
陆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母亲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唯一的牵挂。对方竟然连他母亲住院的事都知道，显然是早就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陈曼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
陆队抬起头，眼神里翻涌着怒火和担忧，还有一丝决绝。他攥紧了手里的U盘，一字一句道：“他们盯上了我妈，还约我三天后，去城西废弃工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