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开学典礼和各班开班会领书的日子。
林墨所在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班会结束后，他正和赵健他们一边讨论着刚才班会上选的临时班干，一边往外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林墨疑惑地接起电话：“喂，你好？”
“你好，是林墨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中年女声。
“是我，请问您是？”
“你好林墨同学，我是学校后勤住宿管理中心的王老师。”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住宿管理中心？难道宿舍分配出了问题？他连忙应道：“王老师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林墨同学，是这样的。首先向你表示歉意。我们核对新生住宿信息时发现，由于系统录入错误，芷兰苑3栋402宿舍实际上多分配了一人。也就是说，原本规划的四人宿舍，被错误地安排进了五位同学。”
“啊？”林墨愣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赵健、李伟和另一个舍友张超。算上他，明明是四个人啊。
王老师继续解释道：“经过核查，多出的那一位同学是你。你的原始分配宿舍并不在芷兰苑3栋402。”
林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那我应该在哪里？”
“你的学籍信息和住宿信息在对接时出现了偏差。按照原始记录，你的住宿申请……”王老师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被最终确认。所以目前学校规划内的新生宿舍……已经全部满员了。”
“什么？！满员了？”林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引得赵健他们都好奇地看了过来，“王老师，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没宿舍住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大学开学第一天，被告知宿舍没了？
“林墨同学，你先别急，听我说完。”王老师的语气充满歉意，“这确实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非常对不起。学校正在全力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有两个方案提供给你选择。”
“您说。”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个方案，学校可以安排你先入住留学生公寓的临时空房间，但那是短期过渡的。我们需要等到有学生退宿或者调整宿舍时，才能第一时间为你安排新的正式宿舍。这个时间可能是一两周，也可能是一两个月，无法确定。”
一两个月？住在临时宿舍，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林墨皱紧了眉。
“那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个方案，”王老师的声音似乎更温和了些，“学校附近有一些房源信息，部分是业主直接委托我们帮忙寻找可靠、安静的学生租客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提供这些信息，你可以自己去联系看看。学校方面会根据校外住宿的标准，给你发放一定的住宿补贴。”
校外租房？林墨的心沉了下去。南江大学位于大学城，周边的房租可想而知。即使有补贴，剩下的金额对他而言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他之所以报考南江大学，除了学校本身是顶尖名校外，丰厚的奖学金和相对低廉的生活成本也是重要原因。他不想给家里增加太多负担。
“王老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能不能协调其他同学挤一挤？”林墨做着最后的努力。
“真的很抱歉，林墨同学。今年的招生名额确实满了，宿舍资源非常紧张。挤一挤的方案我们也考虑过，但不符合消防安全规定，学校无法通过。”王老师的话语带着无奈，“希望你能够理解，并在这两个方案中做出选择。无论你选择哪种，学校都会尽力提供帮助。”
林墨沉默了。他握着手机，感觉无比沉重。两个方案，他一个都不想选。
“林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健看出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林墨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下，舍友们也都傻眼了。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学校这bug卡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赵健忿忿不平。
“校外租房很贵的啊！”李伟也替林墨发愁。
“要不……你跟我们挤挤？反正床够大，我们打地铺也行啊！”张超提议道。
林墨苦笑着摇摇头：“谢谢你们，但学校说不行，违反规定。”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王老师说：“王老师，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你今天之内务必给我一个答复，我们也好做后续安排。再次为我们的工作失误向你道歉。”王老师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然后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林墨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开学的新奇和兴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的焦虑和茫然。
“哥们儿，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赵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就是，说不定因祸得福呢！”李伟也附和。
林墨勉强笑了笑，知道兄弟们是在安慰自己。他独自一人走到教学楼外的台阶上坐下，看着来来往往、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新同学们，感觉自己像个被遗忘的例外。
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学校周边的租房信息。果然，价格高得令人咋舌。最便宜的、距离学校需要骑二十分钟自行车的老旧小区合租单间，一个月也要他几乎全部的生活费。补贴只是杯水车薪。
难道真的要去住那个不确定的临时宿舍吗？寄人篱下，等待一个未知的床位？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一个陌生号码，但不是刚才王老师那个。
林墨现在看到陌生号码就有点心有余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个他昨天才听过、清冷而动听的女声。
“你好，请问是林墨同学吗？”
林墨瞬间坐直了身体，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这个声音……是苏晚晴？
她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