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碧池的供词所说，丽妃对陛下是积怨颇深，才会一时糊涂做下错事。
明面上陛下十分宠爱丽妃，但其实是让丽妃成为后宫的靶子，为的是掩护他心头的白月光柔妃娘娘。
丽妃娘娘独享恩宠，却数年未有身孕，并非身子受损，而是陛下夜夜临幸都只是到含香殿下棋喝茶吃饭纯睡觉而已。
丽妃娘娘心里苦啊，还无人可以倾诉，久而久之心态扭曲也是正常。
下毒前丽妃还未发现身孕，呕吐嗜睡症状也是这一两日才出现。丽妃刚才是被逼急了，才脱口而出自己已有身孕，就是希望能博得皇帝一丝怜惜，捡回一条命。
“奴婢已看过丽妃娘娘，确实已有一月不足的身孕。”
有了龙种，丽妃就死不了。
姜云清松了一口气。
看来前世注定的一些事已经在冥冥中出现了变数。
上辈子直到姜云清死前，长公主和荣昌侯府都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有越发兴旺之势。
倒是父亲仙逝，萧言惨死，圣上也缠绵病榻，她这辈子的好几条大腿在前世都早早折了，搞得她报仇雪恨总有点底气不足。
这下看到丽妃，她可以放心了。
不省人事的丽妃被带回了含香殿，禁足三月。
“那碧池真是受丽妃指使？”碧池的一番陈情确实说中了萧宇涵的痛处，他害怕这下毒真是枕边人做的，那他真要夜夜难眠了。
“与丽妃无关。”萧言和姜云清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姜云清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萧言把他观察到的分析一遍。
“陛下，丽妃娘娘是宫女碧池拉来做挡箭牌的。”
实际上，这个碧池根本就不是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刚才审问的时候，清风明月无意间发现了碧池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典型的大月人长相。
应该是大月国派来的细作，杀死了丽妃身边的大宫女，假冒碧池来对圣上下毒。
这么一看，目的倒是很明显了。
如果不是姜云清揭发及时，那圣上体内的毒素便会日益加深，不出一年，圣上病倒，皇权旁落，大顺必乱。
那个时候，大月便可挥军北上，杀人掠地，将大顺朝收入囊中。
“啪”白玉茶杯在萧宇涵手中成了碎片。
这大月国狼子野心，竟把手伸到了他后宫之中，险些让大月得逞。
看来，对大月国不可再仁慈对待，必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了。
“皇帝，不可操之过急。”太后敏锐察觉到了儿子身上渗出的杀气。
今日下毒一事让她又惊又怒，但这是事关两国和平的大事，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要让大月自食其果，打服了，从此更为乖顺才行。
“两月后，便是大月国进贡的日子，我们可以提早准备。”萧言冷冷开口。
二十年前，大月败给大顺之后，每年都会来进贡一次，珠宝美食美酒美人。每次，大顺朝的回馈也是十分丰厚，开放边境通商，还允许大月人来大顺求学做官。云香嬷嬷就是这么来到太后身边。
“这就是姜铮的大丫头？皇帝，她今日可是两番救你，得赏。”临走太后深深看了一看低头的姜云清，嘴角上扬。
再看了一眼宝贝孙子，祖母可是替你开口了，以后别说我没给你做主。
被这么一提醒，萧宇涵金口大开，“姜家嫡长女，忠勇护君，医术天成，现特封为妙医县主，俸银一百五十两，禄米一百斛，俸缎十匹。”
“姜云清，你今日护驾有功，也受到惊吓了，这就回家好生安歇。这两日，圣旨就会下达，乖乖在家候旨吧。”
萧宇涵这个时候觉得有点累了，可能是解毒耗费了元气，他得好好缓缓。
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我来护送姜……哦，妙医县主出宫。”萧言支开宫人，终于可以跟姜云清单独说说话了。
姜云清默默走在轮椅一侧。
“伤得厉害吗？”姜云清侧目，刚才所有人只是夸赞她勇敢护驾，却没有人关心她伤的如何。
只有萧言……
而且，萧言今日又救了她两次。
太后是萧言专程请来的救兵。
那把差点要刺进她心脏的匕首是萧言用暗器打偏了方向，这才只伤到了上臂。
“多谢萧世子。你又救我两次，这下我们扯不平了。”姜云清讪讪地笑。
“那就不扯平。欠着，直到你永远还不清。”萧言停下，轻轻握住姜云清的手。
……
看着完好出去，却负伤回来的姜云清，姜家众人都七嘴八舌上来关心。
今日之事涉及太多宫中隐秘，姜云清只能轻描淡写一句，“正好碰上刺客，替陛下挡了一刀。”
天爷！众人都深吸一口气。
什么刺客还能打进了乾清殿？那么多御林军，御前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好了，好了，别都围着清丫头了。怕是还没用晚膳吧，孙妈妈，快去厨房把炖的鸡汤给大姑娘端一碗来。其他的小菜一样都做点上来，动作快。”
姜老夫人态度出奇地好，居然都亲昵地喊“清丫头”了。
这可是姜云月都没有过的待遇呢。
赵氏心想，姜云清要身价不菲了。
姜老夫人又吩咐孙妈妈去库房里多给大姑娘拿些治外伤的金疮药和补气血的药材，看姜云清有赵氏和姜云月陪着，也便自去歇息了。
待老夫人离开，赵氏犹犹豫豫，终于开口，“云清啊，今日你姑母带着两个表姐过来了一趟。”
轻轻将鸡汤上的油层拨开，姜云清嗯了一声，这才记起下午出门的时候，是瞧见姜玉尧上门了，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不过那时她的马车已经远去，根本没听清。
“大姐，你知道吗，她是带着大表姐来相看的，还……还有你。”
姜云清因为年纪小，只在门边偷听到几句，一听到这里面还有大姐的事，她就上了心，就等着姜云清回府赶紧说给她知道。
大表姐来相看，跟她有半文钱关系啊？
姜云清满不在乎地夹起碗里的鸡翅膀，一口下去，又香又嫩，感觉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姜云月还想继续说，便被赵氏打断，让嬷嬷送回房间休息去了。月儿还未及笄，有些话还是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说稳妥，况且明日姜云月还得去书院，睡晚了可就起不来了。
“你那个大表姐，要跟马夫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