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队员手里的木棍被子弹打断,干脆抱着石头冲上去,狠狠砸在一个日本兵的脑袋上;还有个队员胳膊中了弹,咬着牙撕下衣角裹住伤口,依旧挥着砍刀往前砍。
山上中佐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刚爬起来就看到白良的身影,他的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血,嘶吼着拔出腰间的军刀,刀刃上还沾着晨露:“八嘎!是白良!抓住他赏大洋一千!谁能杀了他,升三级!”
重赏之下,几个宪兵立刻组织起反击,三八大盖的子弹雨点般朝着白良射来。
白良猛地扑倒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的碎石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口子,火辣辣地疼。
他顾不上擦血,快速摸出备用弹匣换上,探身又是两枪,两个冲在最前面的宪兵应声倒地。
“白站长小心!侧面有人!”
小张的喊声刚落,白良就感觉肩膀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刚才翻身时动作太猛,原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彻底裂开了,鲜血瞬间浸透了纱布,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手枪上,滑腻腻的影响了握感。
他咬着牙,撕下身上的粗布衣角,死死缠在肩膀上,勒得紧了,疼得他眼前发黑,却依旧死死攥着枪,对着冲过来的日本兵扣动扳机。
小张的胳膊也被流弹擦了个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袖子,他却像没感觉到疼,从怀里掏出最后两颗土炸弹,用牙咬开引线,狠狠朝着日本兵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轰隆!”
两声巨响过后,两个日本兵被炸得飞了出去,剩下的人吓得往后缩了缩,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小张趁机冲上去,一刀砍断了一个宪兵的手腕,对方惨叫着扔掉枪,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他反手又是一刀,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战斗的天平一开始朝着白良这边倾斜,可很快,装备的悬殊就显现出来了。
日本兵的三八大盖射程远、威力大,能隔着几十米精准命中目标,而队员们手里的手枪射程有限,土炸弹也快耗尽了。
几个队员躲闪不及,当场倒在了血泊里。
一个年轻的队员刚冲上去,就被三八大盖的子弹打穿了胸膛,他手里的砍刀“哐当”落地,身体晃了晃,直直栽进泥水里,眼睛还圆睁着,望着天空的方向。
“妈的!”
老陈看着倒下的队员,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他的胳膊也挂了彩,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却一把拽过身边的一捆手榴弹——那是队员们突围时缴获的,一直没舍得用。
他扯开引线,朝着白良吼道:“白站长!我去炸开他们的防线!你带着人抢金条!别管我!”
“老陈!回来!你疯了!”
白良瞳孔骤缩,想要冲过去拉住他,却被两个突然冲上来的日本兵缠住了。
他一枪撂倒一个,另一个却举着刺刀刺了过来,他只能侧身躲开,错过了拉住老陈的机会。
老陈咧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他的脸上沾着血和泥,头发也被硝烟熏得焦黄,却依旧朝着白良挥了挥手:“站长!带着兄弟们活下去!把金条抢回去!”
说完,他抱着手榴弹,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朝着日本兵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
日本兵慌了,纷纷举枪射击,子弹像雨点般打在老陈身上,他的衣服瞬间被血浸透,脚步却没停,反而跑得更快了。
他冲到日本兵的掩体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里的手榴弹狠狠砸了过去。
“小鬼子!爷爷陪你们一起死!”
老陈的吼声在硝烟里回荡,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炸开,火光瞬间吞没了他和周围五六个日本兵。
气浪掀翻了旁边的马车,黑帆布被烧得破烂,金灿灿的金条露了出来,在火光里闪着刺眼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老陈——!”
白良目眦欲裂,嘶吼声里带着哭腔,心如刀绞。
他猛地挣脱缠住自己的日本兵,手枪里的子弹倾泻而出,几个日本兵应声倒地,可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肩膀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
泪水混着血水和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碎石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白站长!增援来了!快看那边!”
小张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
白良抬头,看到远处的山路尽头,扬起了大片尘土,隐约能看到更多的日本兵正朝着这边赶来,还有摩托车的轰鸣声——是日本人的增援部队,来得比预想中快了足足一刻钟。
他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他对着小张嘶吼道:“小张!快去抢金条!我来掩护你!快!”
小张红着眼,狠狠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泪,转身就朝着马车冲去。
他躲过乱飞的子弹,一刀砍断了马车的缰绳,受惊的马嘶鸣着跑开,他又一刀劈开了黄铜锁扣,掀开还在冒烟的黑帆布——里面果然码着整整齐齐的金条,每一根都有巴掌长,闪着诱人的金光。
他顾不上多想,扛起一箱金条,转身就往山坡另一侧跑,金条的重量压得他趔趄了一下,却依旧咬着牙往前冲。
“拦住他!别让他把金条带走!”
山上中佐看到这一幕,急得暴跳如雷。
他刚才被气浪震得断了根肋骨,捂着还在渗血的肚子,挥舞着军刀就朝着小张追去。
他的眼睛因为愤怒和疼痛,布满了血丝,像头濒死的野兽。
“你的对手是我!”
白良猛地冲上去,拦住了山上的去路。
勃朗宁的子弹已经打光了,他干脆扔掉枪,拔出腰间的匕首,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山上怒吼着挥刀砍来,军刀带着风声,直劈白良的头顶。
白良侧身险险躲开,军刀砍在旁边的石头上,火星四溅,刀刃都卷了边。
他趁机矮身,匕首狠狠朝着山上的胸口刺去,动作又快又狠,带着满腔的恨意。
山上惨叫一声,匕首没入胸口三寸,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浸透了他的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