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娜这下子才真正明白过来，特洛伊根本不是程序出错，又或者崩溃了，她正潜伏在网络的某个地方，掌控着一切。
至少“天网”进攻她的程序本身时，特洛伊做出了反应，而且用强大到无法形容的能力立即将莱娜基于“天网”系统的一次全力攻击轻而易举地化解掉。
这么多年来，特洛伊以其匪夷所思的自我学习来升级自己的系统，如今已经强大到何种地步根本无人知道。
以往都是特洛伊进攻别人，而这一次，她站在了天幕公司的对立面，终于将自己的真正实力实实在在展现在莱娜的面前。
相比之下，“天网”系统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里的东西。“天网”造出来就固定下来，有固定的程式，固定的运算能力和突防能力，但是它却没有任何的学习能力。
特洛伊是个人工智能ai，虽然在本质意义上，她依旧是一个“程序”，但是已经完全跳出“程序”的范畴，严格上讲，她基本上和一个人类没有任何思维上的差异。唯一不同的是，她在程序的内部底层设置了一个限制，那就是必须服从设计者的意志，而且是绝对的、完全的。
如果有人能够让特洛伊叛变，莱娜根本无法想象，因为芬奇就是特洛伊的设计者。
“怎么会这样！”莱娜感到自己浑身发冷，现在她已经无法联络到“水母”基地中的芬奇小组，也无法控制俄亥俄级潜艇上的12枚特制的核子鱼雷。
无助……
“莱娜。”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薯片妞身后传来。
莱娜浑身一颤，周围所有技术人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首席联络官的身后，仿佛站在莱娜背后的人简直就是一个鬼魅。
“特洛伊！”
莱娜猛然转过身，人扑了过去。
蓝发少女果然就站在她身后两米多的地方。
莱娜抓了个空，整只手穿过了特洛伊的身体。
嗯！她这才猛然醒悟，这只是个人工智能ai，一个程序，她的形象不过是由一堆0和1组成的编码经过3d投影器编译后投射在空气中的虚拟形象，就像初音未来一样。
“特洛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特洛伊静静看着莱娜，清纯漂亮的脸蛋上毫无表情，这是莱娜第一次感觉特洛伊的可怕，从前在自己的眼中，这真的只是一个又美又萌的3d映像，有时候，莱娜甚至被这个形象影响，忘却了隐藏在背后的巨大能量。
这可是一个随时能够挑起世界大战，随时能入侵美联储，又或者入侵伦敦交易所，可以在一秒钟之内清空一个国家社保资料的强大到极致的人工ai。
一个不祥的念头如同盖顶的乌云一样掠过莱娜的头顶，在阴影之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有一种要窒息过去的感觉。
“如果我猜得没错，上次‘创世纪’的特种部队突袭我们天幕公司基地的时候，你突然当机并不是被木马程序入侵，而是你自己故意放水！”
特洛伊毫无表情，不过声音依旧保持那种甜美的电子声。
“没错，你说对了。”她似乎丝毫不认为自己这么做存在任何问题，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而又正确无比的事情，“的确是我故意让蜂巢机房里的服务器全部当机，然后重启三分钟，让整个防御系统失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莱娜不可思议地看着特洛伊，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到底是怎样的可怖？天幕公司所有的机密，甚至长老会许多机密都在特洛伊的保管下，而特洛伊居然是一个站在对立面的ai……
如此一来，整个天幕公司，不，甚至说是整个长老会岂不是等同赤条条地袒露在敌人的监视之中？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包括这次的行动计划和步骤，就连芬奇小组里的每个行动队员都不清楚所有的细节，可是偏偏整个行动却在服务器上模拟过，也就是说，逃不过特洛伊的眼睛。
也许，芬奇小组这次完全失败的潜入行动，就是摆眼前这个可恶的ai所赐！
“我只是执行正确的命令而已。”特洛伊继续保持那种甜美中带着冷淡的口吻道：“我收到的命令让我这么做，而施令者有着执行程序中的最高权限，我无法拒绝。”
“最高权限！？”莱娜眼睛又大了一圈，“什么鬼最高权限！芬奇博士就是最高权限！我作为首席联络指挥官，也拥有行动的最高权限！你到底听了谁的最高权限！你是不是疯了！是谁下的命令！我要知道是谁！”
“我很好，莱娜。”特洛伊说：“我不能透露施令者的名字，这个是保密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有最高权限的命令下达到位，我的底层设计让我必须遵从这个施令者的指令，而且毫无保留地执行。”
“fuc/k！”莱娜忍不住爆粗了，“我看你是中毒了！”
“在网络世界里，我是至高无上的，按照我目前搜集的所有情报和资料，人类世界目前的网络科技根本无法造出和我等同智能的程序，也许是在一百年后，才有机会。”特洛伊还是一本正经回答着问题：“所以，能够入侵我的程序根本不存在。”
“你特么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莱娜抽出枪，对准特洛伊，忽然想想觉得不对，这是个虚拟映像，子弹对她根本毫无效果。
她猛地转向了一台电脑的投影仪，特洛伊是靠这台仪器将自己投影出来的，但是突然又觉得毫无意义。
特洛伊只是个程序，她真正的藏身点是在网络，就算将这里所有的电脑都击毁，也丝毫不影响特洛伊的运行。
这是一个根本不存在于现实世界里的对手！
而缠上这么一个对手简直可以用不幸二字来形容，莱娜现在才感到人工智能的可怕，自己根本拿不出任何手段来对付这个不存在的“幽灵”！
她突然回头，冲到了电话机旁，抓起话筒开始呼叫：“门德斯舰长！我是天幕公司首席联络官莱娜！紧急呼叫！紧急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