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团灭
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偶尔带着点对美食兴趣的眼眸，此刻缓缓扫过南宫家和慕容家那七百多人。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穿透性的力量，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论修为高低，都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被冰冷的视线舔舐而过。
“好多……肥料。”藤哲的声音很轻，只有身边的李小白能听清，语气里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愉悦的意味，
仿佛美食家看到了满汉全席，“恶念、贪婪、暴戾、背叛、恐惧、扭曲的欲望……交织得如此‘鲜美’。
尤其是前面那几个（指SS级和S级），心魔的种子都快开花了。”
他转头，看向李小白，眼神依旧是那种平淡中带着点询问的意思，仿佛在问“这些我能处理吗？”，
与刚才那瞬间流露出的、属于“心魔”的冰冷愉悦截然不同，又变回了那个有点宅、有点馋、对“自家人”还算温和的藤哲。
李小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扫了一眼对面那七百多人，尤其是感受到其中不少人身上那令人不适的、混乱邪恶的气息，眼神冷了下来。
“除了那两个领头的（南宫杰和慕容恪），我还有话要问。”李小白压低声音，语气果断，
“其他的……哥，既然是你的‘养料’，那就……不用客气了。正好，也让我们新收的‘家人’们，开开眼。”
她指的“家人”，自然是明家和沐家众人。藤哲的恐怖需要展露，震慑宵小，也能让新归附的家族更加死心塌地。
藤哲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好。”
他只说了这一个字。
然后，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仅仅一步。
整个演武场，不，是整个龙鳞山脉出口区域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冻结、然后被投入了无边的、纯粹的、令人灵魂都要尖叫颤栗的“恶”与“惧”的深渊！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炫目的光芒。
但以藤哲为中心，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直抵灵魂最深处的大恐怖。
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精准地笼罩了南宫家和慕容家那七百多人所在的区域！
“呃……啊！！！”
“不——！不要过来！”
“救我！师父救我！好多鬼！”
“我的头！我的头要裂开了！”
“哈哈哈！杀！杀光他们！宝贝都是我的！”
刹那之间，那七百多人如同被集体拖入了最恐怖的梦魇！
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到极致，有的抱头惨叫，眼中倒映着根本不存在的恐怖幻象；
有的挥刀疯狂砍向身边的同伴，口中胡言乱语；
有的直接七窍流血，精神彻底崩溃，瘫软在地抽搐；
还有的仿佛看到了极乐之境，手舞足蹈，然后猛地僵住，生机断绝……
恐惧、狂乱、自相残杀、精神湮灭……种种惨状，在同一时刻，于七百多人身上集体爆发！
没有物理层面的攻击，只有最纯粹、最霸道、最无可抵御的精神层面碾压与心魔引动！
藤哲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神冰冷，漠然，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绝对疏离。
与在李小白面前时那份偶尔的无奈、对美食的向往、甚至是被李妈认作干儿子时那一丝罕见的窘迫，形成了天壤之别、令人胆寒的对比！
这才是“心魔”真正的姿态！无关善恶，只是执掌恐惧与混乱的根源本身！
“混账！精神攻击！守住心神！”慕容家阵营中，那位一直沉默的SSS级黑袍人终于动了，
他周身爆发出晦暗如深渊的乌光，试图抵抗那无孔不入的恐怖精神侵袭，并厉声喝道：“一起出手，打断他！”
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直扑藤哲！
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散发着元婴中期以上的恐怖威压！
与此同时，几名SS级和S级异能者也强忍着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和幻象干扰，各施手段，火焰、雷霆、冰霜、念动力……各种狂暴的异能如同潮水般轰向藤哲！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元婴修士手忙脚乱的围攻，藤哲只是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了冲在最前面的SSS级黑袍人身上。
“聒噪。”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对着那黑袍人的方向，伸出了一根手指，凌空，轻轻一点。
没有声响，没有光影对撞。
那气势汹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SSS级黑袍人，前冲的身形骤然僵在半空！
他周身的乌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溃散，露出了下面一张布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苍白的中年面孔。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这位号称拥有元婴中期以上战力、慕容家最大倚仗的SSS级异能者，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从头到脚，寸寸化为最细微的黑色尘埃，簌簌飘落。
连同他的灵魂、意识、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在那一指之下，被彻底、干净地……抹除了。
真正的，形神俱灭。
而其他那些轰向藤哲的异能攻击，在进入他周身一定范围后，便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一指，SSS级，陨落。
剩下的那几百人，在藤哲那无差别的心魔领域和SSS级被瞬杀的极致恐惧双重打击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地无声倒下。
他们的身体完好无损，有的甚至没有流出一滴血，但眼中的神采已然彻底熄灭，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那是灵魂被彻底撕碎、心魔彻底爆发的后果。
整个过程，从藤哲迈出那一步，到SSS级陨落，再到七百多人全军覆没，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
当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如潮水般退去，演武场上，只剩下一地姿态各异、却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以及对面目瞪口呆、浑身冰凉、如同刚从最深噩梦惊醒的南宫杰和慕容恪。
风卷过雪地，带起细微的雪沫，吹过那些尸体，却没有一丝血腥味。
藤哲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转身走回李小白身边，那股令人战栗的冰冷漠然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模样，甚至对李小白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处理完了”。
“吃饱了？”李小白看着有些满意的藤哲，笑着调侃。
“差多了，还差干妈的小鸡炖蘑菇。”
明家和沐家那六百多人，此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脸色发白，不少人腿肚子都在打颤，看向藤哲的眼神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与恐惧。
他们终于真正明白了，这位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甚至有点“呆”的俊美男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狐姬也深吸了一口冷气，暗暗握紧了拳头。
李小白看着眼前这“干净”得诡异的战场，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没吃饱”表情的藤哲，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很好，震慑效果超额完成。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目光冰冷地投向场中仅存的两个活人——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的南宫杰和慕容恪。
“现在，”李小白的声音在死寂的雪地上清晰响起，
“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关于你们的合作者，关于那药剂，关于你们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