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渐歇,天色愈发阴沉,如同蘸饱了墨的宣纸,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李昊和赵卫国带着两个孩子,如同在巨人残骸间穿行的蚂蚁,最终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藏身之所——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废弃的菜窖。入口被倒塌的棚架和瓦砾巧妙遮掩,内部虽然潮湿阴暗,空间狭小,却难得地提供了片刻喘息之机。
窖内弥漫着泥土和腐烂菜叶的气味,但比起外面的血腥与硝烟,这里几乎称得上“安全”。
李昊将惊魂未定、又冷又饿的两个孩子安置在角落,用能找到的破麻袋尽量裹住他们。小女孩很快就在极度疲惫中蜷缩着睡去,男孩则强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昊和赵卫国。
赵卫国靠坐在土墙上,忍着腿伤处理左肩的伤口。李昊则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国魂铸器系统”
宿主:李昊
国魂值:100\/1000
已解锁模块:基础单兵装备制造
可制造项目:
1. 木柄手榴弹强化型(需消耗材料:铁皮\/铸铁件0.5kg,木料0.2kg,黑火药基础填充物;或直接消耗国魂值:10点\/枚)
持有物品:破晓手枪(弹匣:8\/8),基础急救包(剩余:磺胺片x8,绷带x2,止血粉x1),中正式步枪(空仓,子弹x10)
直接消耗国魂值制造?李昊心中一动。现在外面最不缺的就是废弃金属和木料,但搜集过程风险极大。而国魂值,可以通过杀敌和守护获取。
“系统,直接制造两枚强化手榴弹。”
“指令确认。消耗国魂值20点。制造中……”
微不可察的光晕在李昊手中闪过,两枚外观与常见的m24手榴弹相似,但引信部位似乎更加精密,弹体也略沉一些的木柄手榴弹,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木柄手榴弹强化型:破片覆盖范围增加15%,装药稳定性提升,延时引信误差缩小。”
好东西!李昊心中一定。有了这个,无论是攻坚还是突围,都多了几分底气。他将其中一枚递给刚刚包扎好伤口的赵卫国。
赵卫国接过手榴弹,入手便感觉分量和质感与寻常手榴弹略有不同,他疑惑地看向李昊:“李兄弟,这是……”
“我稍微改进了下,威力更大些。”李昊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赵卫国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没有多问。这位李兄弟身上透着太多神秘,那精准的枪法,神奇的医术,还有这“改进”的手榴弹……他压下心中的好奇,只是郑重地将手榴弹别在腰后。信任,有时不需要太多言语。
“赵大哥,你对城里地形熟,我们现在的位置,往哪个方向走比较有希望?”李昊摊开在地上,用木棍简单划拉着,“挹江门看来是死路,其他方向呢?”
赵卫国凑过来,用没受伤的右手在地上点着:“这里是下关方向,鬼子肯定重兵封锁。往中华门、光华门方向,是主战场,现在估计也全是鬼子。依俺看,不如往南,尝试从水西门或者通济门附近找机会,那边巷子复杂,河道也多,或许能找到缝隙钻出去。”
李昊看着简陋的“地图”,点了点头。复杂的地形意味着更多的藏身点和迂回空间,也意味着更多的不可预知性。
“好,就按赵大哥说的,我们往南试探。”李昊做出决定,“你先休息,恢复体力。我负责警戒,天亮前我们行动。”
夜色渐深,菜窖里只剩下几人均匀的呼吸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遥远的枪炮声。李昊靠在入口附近,耳朵捕捉着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同时意识再次连接系统。
100点国魂值消耗了20点,还剩80点。他浏览着制造模块,除了手榴弹,下一个可解锁的项目是 “昊天一式”步枪,需要国魂值达到500点,并且图纸解锁进度达到100%(目前5%)。
任重而道远。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后半夜,一阵轻微但密集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宁静。
李昊瞬间警醒,轻轻推醒了浅眠的赵卫国,对角落里的男孩做了一个绝对噤声的手势。
透过入口的缝隙,可以看到一队日军士兵,大约十余人,正沿着街道进行拉网式搜索。他们用刺刀捅刺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用手电筒照射着残破的窗口。
“仔细搜!反抗者格杀勿论!”带队的军曹用生硬的中文大声吆喝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搜索圈正在向他们藏身的菜窖逼近!
赵卫国握紧了大刀,眼神狠厉,准备拼命。李昊则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硬拼是下下策,他们人少,还有伤员和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枚强化手榴弹上。
“赵大哥,待会儿听我口令,我扔出手榴弹制造混乱,你带着孩子,我们往斜后方那条窄巷冲,动作一定要快!”李昊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赵卫国重重点头。
日军士兵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他们皮靴踩在瓦砾上的“咯吱”声。一名士兵似乎注意到了这个被遮掩的菜窖入口,端着枪走了过来。
就是现在!
李昊猛地拔掉保险销,心中默数两秒,算准延时,用力将强化手榴弹从缝隙中掷出!
手榴弹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那队日军士兵的侧后方。
“手榴弹!(手榴弹!)”日军士兵发出惊恐的尖叫。
“轰——!!”
一声远比寻常手榴弹更加猛烈、更加爆裂的巨响轰然炸开!强化过的破片如同死亡的金属风暴,瞬间覆盖了方圆十余米的范围!
惨叫连连,至少有四五名日军士兵在爆炸中倒下,其余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爆炸炸懵了,阵型大乱。
“走!”
李昊低吼一声,率先撞开遮掩物冲了出去,手中的“破晓”手枪连续点射,精准地撂倒了两个试图举枪的日军士兵。
赵卫国紧随其后,一手一个,几乎是拎着两个孩子,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一头扎进李昊指示的那条狭窄巷道。
“敌袭!追撃!(敌袭!追击!)”幸存的日军军曹气急败坏地嘶吼着,组织剩余士兵一边胡乱开枪,一边追入巷道。
然而,李昊早已计算好了路线。巷道狭窄曲折,极大地限制了日军兵力展开的优势。他和赵卫国交替掩护,利用转角、破墙作为掩体,且战且退。
李昊的射击精准得可怕,几乎弹无虚发,每一次枪响,都必然有一名追兵倒下。赵卫国虽然左肩带伤,但大刀队的悍勇不减,在近距离用李昊递给他的“破晓”手枪(李昊换用了中正式步枪)连续毙敌,弥补了李昊装弹时的火力空白。
两个孩子被他们护在中间,虽然吓得小脸煞白,却紧紧跟着,没有掉队。
这场在狭窄巷道内的追逐战,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杀戮。追击的日军小队,在丢下七八具尸体后,终于胆寒,不敢再深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消失在迷宫般的废墟深处。
确认暂时安全后,四人躲进一栋空无一人的破屋。
赵卫国靠着墙壁,看着正在给中正式步枪重新装弹的李昊,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由衷的赞叹:“李兄弟,俺老赵打了这么多年仗,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枪法神,脑子活,还有那手榴弹……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昊装弹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迎着赵卫国探究的目光,坦然道:“赵大哥,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战友,我们的目标一致——打鬼子,活下去。”
他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缓缓道:“而且,我们要做的,远不止是活下去。”
他的脑海中,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成功击退敌军小队,击杀敌军士兵*9。获得国魂值+90。”
“成功战术指挥,以弱胜强,团队凝聚力提升。获得国魂值+30。”
“当前国魂值:200\/1000。”
“鉴于宿主首次成功运用自制武器取得战术胜利,授予称号:【龙渊初啼】。效果:小幅提升所有自制武器首次使用时的威力与可靠性。”
龙渊,藏于深渊的利剑,终将发出震惊世人的第一声啼鸣。
李昊握紧了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这,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