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在旁边一直托腮听着，没有打扰他们的对话。
听到暮云平的话，她肉眼可见地见贺忱脸上露出了笑容。
由衷的。
看来他心里也是真的很看重隗昊。
也正常，如果没有隗昊，他可能早就死在三不管了。
隗昊以前总是喜欢逗他，问他喜不喜欢他，贺忱从来都没理会过，只是他心里清楚，他很在意这个师父。
甚至于到后来他“坠机”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一定会回应他的。
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却能让他老人家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他只希望，可以有机会再见见他。
他喜不自胜，姜糖见了，这才说道：“二师父，您有没有忱哥师父的八字呀，我算一下就全都知道了。”
以他之前的身份，资料这些应该很容易拿到。
不成想，暮云平却摇了下头，“我们的所有资料都是假的，只有高层和我们自己知道最真实的。”
这也是他们的传统，不会留下书面的痕迹。
如果在任务中牺牲了，也不会有人记得。
倒下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墓地。
能死在国内的土地上，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暮云平不由微微敛眸，遮下眼里的情绪。
“那他有没有什么家人？有血缘关系的那种，通过他们也能看出来他的情况的。”
暮云平摇头，“他是孤儿，没有家人。”
这下子，就连姜糖也都束手无策了。
她看向贺忱，安慰道：“忱哥你放心，你师父肯定没事的。”
“嗯。”贺忱点了下头，他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等他回来的。
暮云平给他倒了杯茶，“说说你这次去三不管的情况。”
贺忱点了下头，一一详细地说了起来。
暮云平听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当年他是去过很多次三不管的，毕竟他追击的那些罪犯都喜欢往那里跑，是把那里当做保护伞的。
没想到，如今那里的情况居然还要比他那个时候更加复杂严峻。
他摩挲着杯子，忽然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很多被骗过去的人都是自愿去的？”
贺忱点头，“对，我听东骏说过，有些他们救出来的人，还会自己偷偷再跑过去。”
何其讽刺，他们以为是“救人”，结果在那些人看来，可能还会埋怨他们，怪他们影响他们发大财。
姜糖听着都有些来气了。
暮云平想的更多，“那是谁带他们过去的呢？国内也要查一查。”
固然三不管是个黑暗聚集地，但也肯定是有人带头吸引这些人去的，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规模。
贺忱点了下头，证实了他的想法。
“确实是这样，东骏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这次就是要彻底处理这件事。”
这还差不多。
暮云平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相信卫东骏的工作能力，他既然能想到，那就会去做了。
看着贺忱，他忽然开口问道：“你在三不管叫什么？”
这话却让贺忱沉默了下。
他的眼尾看了眼姜糖的方向，没有回答，眼神也微微有些躲闪。
暮云平一看，就知道他名号肯定很大了，否则的话，也不会连说都不敢说了。
只怕是说出来，会是他们耳熟能详的名字。
他这是怕他在糖糖心目中的形象毁了。
他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追问，只心里对贺忱身份的猜测圈了几个人名。
都是当初在三不管叱咤风云，又很年轻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其中的哪一个了。
“忱哥，你叫什么呀？”他不说，姜糖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她也想知道呀。
贺忱却转移话题道：“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回去了，姜姜你去吗？”
这话题转移得可以说是十分生硬了，完全没有他平日里的淡定自若。
姜糖托着下巴看着他，指尖轻扣着桌面，摇头，“我不去了，我在这里陪二师父说说话。”
贺忱的眉目舒展开来，第一次期盼着姜糖不和他一起走。
这样他就不用再回答她的问题了。
姜糖见了，也猜出来他心里的想法，不由嘟了嘟嘴，有些不大高兴。
哼，他不让她知道，那她还偏要知道不可！
等他一走，姜糖的目光就落在了暮云平身上，拉着凳子坐得离他近了些，“二师父，您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她一脸八卦。
暮云平瞥了她一眼，却不愿意回答，“你就这么关心他？”
语气里还有些酸溜溜的不爽。
姜糖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下，笑眯眯道：“我这哪里是关心忱哥呀，我这明明就是关心二师父呀，不是您想知道忱哥在三不管的身份嘛，我帮您一起想想呀。”
油嘴滑舌。
暮云平听出来了，但也懒得理她。
没再瞒着她，他把他觉得有可能的几个人都说了出来。
果然，他说的姜糖都知道。
这些她都在暗网见过。
她摸着下巴，大脑中飞快整合着关于这些人的所有资料。
只不过当时她看的时候没太注意他们，关于他们的信息并不多。
“二师父等我一下。”说着，她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隐藏的App。
暮云平看了眼，认了出来，是暗网。
糖糖居然也知道这个。
转念一想，他便明白了过来，应该是贺忱告诉她的了。
姜糖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没多久，暗网上关于这几个人的消息她就全都知道了。
她指着上面的名字，首先排除了两个，“这两个人虽然说是消失了，但一年前也都有在三不管活动的痕迹，但是我和忱哥已经认识了，他没去过那边。”
暮云平点头，又指着另一个名字说：“这个人一周前被人杀了，我找你大师兄验了dNA，确认就是他本人。”
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了。
姜糖的目光落在那两个代号上，一个是Y，一个是Z，似乎都跟贺忱联系不上。
太抽象了。
暮云平说：“这两个人，是前后脚在三不管扬名的，年纪差别也不大，也是同一时间消失的，而且都在三不管有条街。”
太过相似，他也判断不出来了。
姜糖听了，却忍不住走了下神，不爽道：“怎么谁都有条街啊，我要是在那街上有一个铺子都可以了。”
有钱人这么多，加她一个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