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云淡淡地扫了那丫鬟一眼,目光再次定要龚映菡脸上,她也不恼,依旧一脸淡然地说道:“既然龚小姐不愿意,那就作罢,我也权当没听过龚小姐的提议,雪丫,送客吧。”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难对付,龚映菡一皱眉,随即,她嘴角往上扬,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道:“云妹妹何必急呢,妹妹有什么条件?且说来听听。”
叶初云望着她,淡淡地开口道:“龚小姐,许默许中官你知道吧?”
龚映菡唇角微微一勾,说道:“当然。”
“他现在被囚禁起来,若龚小姐能将他救出来,我就如了龚小姐你所愿,离开这里。”
龚映菡一听,不由得拧了拧眉,她望着她说道:“被他囚禁起来的人,从来没有过可以顺利逃脱的,要我从牢中将他救出来,这怎么可能?”
叶初云闻言,默默地站起来,淡淡地说道:“总之,要走,我要跟他一块走,不然,我宁愿死在这里。”
撂下狠话,她站起来离开沙发,一步步往前走去,眼看就要走到楼梯口。
龚映菡一急,不由得冲着她唤了一声:“等等---”
叶初云缓缓地回过头来,一双剪水般的黑瞳在那略显消瘦的瓜子脸蛋的映衬之下显得很大很大。
“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的。”
叶初云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默默地拾级一步步上了楼。
“小姐---”雪丫急急地唤了叶初云一声,回过头来,她神色复杂地望着厅中央的主仆几人一眼,随即就急急地追了上楼----
望着两人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莲珠不由得急了,她一脸忧虑地望着龚映菡,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小姐,您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她了呢,要救出被军统大人囚禁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龚映菡却一脸淡定地说道:“有办法的,莲珠,你去将顾参谋约出来吧,我要见他,越快越好。”
莲珠这才明白她的心思,轻轻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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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拿着一名家丁偷偷递过来的匿名信,叶初云倚在窗台默默地望着外头月色下的斑影。
书信提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时间就安排在后天,到时,要她在四围城墙的凉亭处会合。
时间安排得如此的紧逼,可知龚映菡是如何迫切想要她离开这里的。
也好---到时,就能见到许大哥了!
叶初云静静地倚在窗台,良久,她才走到壁炉跟前,将花瓶后方的一个银烛台拿了出来,轻轻划了一根火柴,点燃,烛台上淡淡的火焰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她望着那火焰出神。
这时,雪丫走了进来,一见眼前这情景,不由得让她回想起当初她火烧榭西台的疯狂举动,雪丫不由惊叫一声,急急地上前问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叶初云倏地回头,急急地伸出食指放在唇间,冲着她:“嘘”了一声。
雪丫见状赶紧噤声,但她还是不放心,大步地走上前,一口就将烛台上的火苗吹息,叶初云见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并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匿名信收进口袋中。
“小姐,这灯光就够亮的了,您为什么要点着这烛台?”雪丫望着她,一脸不解地追问着。
叶初云避开了她打量的目光,说道:“没什么,只是闲的发慌。”
为安全起见,雪丫赶紧将银烛台重新收起来,并对她说道:“小姐,您要是觉得闷,奴婢陪你到院子里走走吧,现在这个时分,外头挺凉快的,而且你也好几天没去花房了,估计小雪都想您了。”
想起那惹人疼爱的小狗,叶初云不由得点了点头:“好!”
于是,两人下了楼,往院子走去,在花房逗留了好一阵子---
是夜,叶初云早早就歇下了,有孕的身子让她经常觉得疲惫,即使心里头有事,可一靠枕,她依旧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这时,雪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走到床头,将手探进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口袋,将口袋里头的书信拿了出来后,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匆匆出了门。
来到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口,这户人家住着一位年长的教书先生,先生写得一手好字,她经常找他替笔给家里写书信的。
雪丫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良久,她深吸一口气,举手轻叩了叩门。
“来啦,这么晚了,是谁啊?”里头的人拉开了门,见来的人是她,那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姑娘,是你呀,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先生,您可不可帮我看看这信里头写的是什么吗?”雪丫轻声说道,并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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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云是被一声声抽泣声吵醒过来的,她睁开眼睛,就见雪丫坐在床头的灯台底下吸着鼻子哭得凄惨,叶初云见状赶紧拂开了被褥,下了榻走了过去,望着丫头追问道:“雪丫,你怎么了?”
雪丫望着她,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泣着。
从不曾见过她如此,叶初云不由得急了:“雪丫,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雪丫抬起脸来,望着她,眼底尽是泪水,她哭着对她说道:“小姐,您真的打算要走了吗?后天就走?”
叶初云闻言,不由得侧脸看了一眼衣架上的大衣,她了然,这孩子定是看到那封信了,于是走上前将这个哭哭啼啼的孩子抱住,轻声说道:“雪丫,我是必需要走的,那是我与肚子里这孩子唯一的出路。”
“小姐,那您带上我吧!”雪丫抬起头来,一脸殷切地望着她。
叶初云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雪丫不由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