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这一击并未减半分力道。
疼痛感袭来，饶是萧褚行也好久没有站起来。
顾绯使的力道自己很清楚，不会伤到萧褚行，只是会让他痛一阵。
前面的纵容，让他对自己是越来越大胆了。
“绯绯。”
“我的事，下次不要特意跑来阻碍。”
在别的地方可以纵容，但在这事上，不能。
“封于修并非你看到的那样，”萧褚行忍受着疼痛，握住顾绯的手。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萧褚行站到她的身后，环住了她的人，忍着疼痛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为什么要拒绝自己的喜欢？”
“……”
“你向来勇敢，没有什么能让你退缩。为什么却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就因为我是宋沂深的小舅？所以你要屏弃自己的感情？对我也未免太失公平了。”
说着说着，话里就变了味。
怎么还成了她的错。
可怜的是他了？
“萧九，你还真有颠倒黑白的本事。我对你没有那种冲动，这样说得够明白了？”
蛊惑的声音在耳边伴随着热气喷洒而来：“吻你时，身体很诚实的回应着。这又如何解释？难道这也不算有冲动？”
顾绯：“……”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自己也不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由。
放以前，她才不会管这个人是不是宋沂深的舅，自己喜欢，就是宋沂深的爸也会出手，当然，后边的说法有点那啥了。
她是不可能会喜欢别人的父亲。
说实在，她对待感情，还是有一些洁癖。
“今天我就想得到一个答案，”萧褚行眼神微暗，声音轻哑，“绯绯，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还能回到当初吗？”
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心硬能忍得住，他却无法忍受。
出手了，就不会停。
“好，我给你答案。”顾绯回过头，盯着他，道：“我好色，我就好你的颜和身材，这答案满意吗？”
萧褚行怔住了！
反应过来的萧褚行，神色间还有点羞窘，看得顾绯稀奇极了。
她以为他脸皮挺厚。
“不管你好我身上哪一点，都是对我的喜欢。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样直白的表达，但以后还是含蓄点。”
其实他喜欢这样直白的表达。
顾绯：“……”
她不该说话的。
萧褚行又抱住她，在她的耳边低笑了声，格外的蛊惑人，“那我把自己交给你。”
顾绯听得这话，鸡皮疙瘩都起了。
她可没表达过这个意思。
“别往我身上蹭，萧九，你想再吃我一脚吗。”
埋在她另一边颈部在蹭着的脑袋微微一滞，“你刚才说好我的色。”
“……我可没说只好你的色，”顾绯突然觉得有点无力。
埋在她颈部的脑袋倏地抬起，感受耳边的气息不同，顾绯微微拧眉。
跟之前两次吸她血时的气息有点相近。
“你还好谁的色。”
危险的意味浓烈了。
“只要长得好看的我都好，”顾绯随口承认。
身后的人微微一僵，突然收紧了臂力，好像要将顾绯勒到他的肉里。
“萧九，你要把我勒死吗。”
萧褚行在后面深吸了口气，脑袋重新埋到了她的颈部，那位置有柔软的触感传来，顾绯脸色微变，“萧九，你又想干什么。”
顾绯反手就按住他的脑袋，警告道：“你再咬试试看。”
萧褚行的牙磨在她的皮肤上，显得有点暴躁。
因为她的警告，迟迟不敢下嘴。
“绯绯，绯绯……”沙哑的低唤让顾绯心头莫名一紧。
顾绯反身就抵开了他的紧贴，看到萧褚行在强忍着折磨，身体被什么禁锢着的样子，顾绯眉头蹙紧，“萧九，你这是怎么回事？”
萧褚行身上冷汗直冒，眼神逐渐失去正常的理智，因为强忍着身体的渴求，身体的血管都凸了起来。
“啪！”
掉在地上眼镜被他踩碎了。
“出去……”
保持着一丝理智的萧褚行，想让顾绯赶紧从这里离开。
现在问萧褚行显然是行不通了，顾绯也不再废话，对着他的后颈就击去。
然而。
萧褚行却反手握住了顾绯毫无征兆的一击，顾绯心头微惊，轻巧的脱开他的扼制。
看他如困兽般自我挣扎着的模样，顾绯要出击的动作生生刹住了，抬手轻轻抚上面对她的僵硬背脊。
她的手刚碰上，背着她的人猛地一僵。
“萧九，我不知道你这样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你这样的身份，又有什么悲惨的经历，可是我相信你，不会伤我。”
萧褚行的身体更加的僵硬。
顾绯往他僵硬的背部靠上去，感受到他越来越僵硬。
这样靠在他的身上，顾绯的脑海不禁想到了自己战友一个个倒在面前的画面。
她是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处理，可是她必须先忍，要看清楚他们一个个的真面目。
快了。
他们很快就会全部暴露在她的面前。
再等等就能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
萧褚行的出现，可以说是一个意外。
她不否认，她是真的对他有好感。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对他一次次的纵容？
“绯绯。”
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可听得出，他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会失控。
这也是第一次，平静的平复他内心里的渴求。
萧褚行转过身，捧起她的脸，一记深吻落下来。
顾绯微微一怔，然后闭上了眼。
得到无声的回应，萧褚行慢慢的缓了动作，理智全部恢复过来，看着怀里的人，萧褚行就怎么也无法进行下去，“绯绯，对不起。”
他拥紧了她，低哑的道歉。
顾绯似乎是有点累了，没说话。
萧褚行将人抱到了里面的房间，轻轻的放下，“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有事要做，我送你过去。”
顾绯看着他。
萧褚行没敢待在这，怕自己控制不住。
起身出了门。
顾绯失笑了声，两手摊开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
嘴角的笑有点自嘲的意味。
她从不知自己竟然会有退缩胆小的时候。
萧褚行对她那么浓烈的情愫，她怎么可能没感觉到。
正因为感觉到了，所以她才会害怕。
她给不了他回应。
她有使命。
她的终点早就注定了。
叹息一声，顾绯闭上眼睛。
*
第二天，萧褚行说送她还真是送她。
起床吃早餐时虽然有说几句话，可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坐在车上，又是他亲自开车。
顾绯坐在后座，并不是副驾驶座。
这让两人继昨晚的事后，直接拉开了一段距离。
就好像是顾绯故意远离他一样。
顾绯撑着下巴，视线落在前面，刚好能看到开着车的人，节骨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开的车很稳。
车内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平常时别人开车时，他就坐在她现在坐的位置，刚好染了他一身的气息。
顾绯脑子有点乱，早上就一直在等着他在想一件事。
这么逃着，真的好吗？
像她吗？
自然是不像的。
想到使命和看得到的尽头，她心里就不忍。
“萧九。”
安静的车内，突兀地响起顾绯的声音。
萧褚行立即竖起耳朵：“嗯，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得了绝症……”
“哧！”
萧褚行将车停到了路边。
顾绯放下抵在车座上的脚，挑眉：“怎么突然刹车。”
“绝症？”萧褚行眼神深而沉的盯着她。
顾绯嘴角一抽，“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萧褚行的声音很沉，“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万一真得了，你还能将它弄没了？”
“我能。”
“……”
顾绯觉得萧褚行根本就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什么温雅内敛的贵公子，根本就是骗人的。
看看这个人，不是嗜血症就是妄想症，还时不时的露一下爆脾气，这样跟别人说，会信她说的是萧褚行这个人吗？
“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萧褚行眼神坚定，像是暗示着什么。
顾绯愣愣的看着他。
半响，顾绯失笑了声，“萧九，如果上天只给你一定限期活着，你最想做什么？”
萧褚行眸色深深的盯着顾绯，再次让顾绯有一种奇怪的错觉。
等她再去探明时，他又迅速的收住了。
“我会陪伴我最爱的人高高兴兴的度过最后的每一天。”
顾绯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再次愣住了。
看着注视着自己的萧褚行，失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会比我想的还要豁达。”
她竟不如萧褚行想得开。
她回来后，好像一直在困着自己。
顾绯往后靠了靠，看着萧褚行在笑。
萧褚行看着释然笑开的顾绯，眼神有点恍惚。
仿佛年少时的那个顾绯回来了。
顾绯也不知出于什么心境，突然凑上萧褚行，捧住他的脑袋就吻了上去。
萧褚行一愣，然后欣喜的顺着她回应。
感受萧褚行的热切，顾绯给了点甜头就往后撤了，勾着唇，笑得有点邪气，“萧九，你的味道还挺好。”
萧褚行微微睁着眼，震惊的样子有点傻。
顾绯清咳了声，“不是说要送我去韦特公司吗？还不走。”
“绯绯，”萧褚行被刚才的惊喜砸得有点懵，再看顾绯如常的模样，他又拿捏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顾绯撑着脸，往外边看去，并没去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萧褚行。
良久，萧褚行压着翻涌的思绪，开车将她送到韦特公司大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