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国公秦邺。别人眼中的泥腿子。
我的一生堪称奇迹。
我从一个小兵做起,跟着结拜兄弟一起。做到了正国工的位置。完全都是因为我这个结拜兄弟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我深受他的信赖和宠爱。
一人得到鸡犬升天。我在朝中可以跋扈,可以任人唯亲。我可以拥兵自重,但是前提只有一个,我必须一心一意的效忠陛下。
我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只要他还相信我,宠爱我,那么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值得。
不过我知道神都的高门贵族并不喜欢我。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排挤我,排挤我的家人。
我喜欢接济亲戚。
薛家母女从家乡千里跋涉而来的时候,我心中软了。我让他们住进了镇国公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眼见着他们欺负我的女儿。我只是觉着他们都是亲戚,他们一无所有,我的女儿什么都有了,她是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府嫡女。
她绫罗绸缎用之不尽,取之不竭。就算是心里受点委屈,那又怎么样?她的亲戚都在身边,她有家人,可是薛家母女却什么都没有。
时间就这样过了好多年。后来的时候,薛家母女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
林四娘半夜里爬了我的床,哭着闹着要成为我的妾室。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我要娶她过门。
我心中犹豫了。我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林四娘在一起纠缠那么久呢?
还好我看中的女子并没有介意林四娘的身份,而是在她过门儿以后,认真的跟我考虑是否将林四娘纳为妾室。
我答应了。
小白也的确是按照约定给林四娘打扫了一个院子,让她住了进去。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林四娘竟然怀孕了。
她怀孕了还不算,天天仗着自己有身孕颐指气使,完全没有了当日跋山涉水求镇国公府收留时候的模样,我恍惚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为什么几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变得这样大?后来我就不想搭理林四娘了,一切都是小白在安顿。
我心中有点觉得对不起小白。
有一天的时候,小白面色古怪的告诉我,林四娘要死了,和腹中的胎儿一起没法救了。
我震惊之余,却没有怀疑过其他,只是问小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白将最近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听的目瞪口呆。原来林四娘魔怔了,她非想要生下一个儿子给我。
不过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就四处求神医,四处找秘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神都中一个神医,开始喝符水,吃各种各样奇怪的药丸。
说不管这个孩子怎么样,只要是女胎就能把她的性别转成男胎,生的时候保证是大胖小子。
我哑然失笑,这种骗子也就骗一骗无知的妇女。怎么林四娘这么精明的一个女人也会被骗了吗?
后来我和刑部查获这个案子的时候,我才知道上当受骗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多。
林四娘并不是其中唯一的一个,甚至不是最蠢的一个。
有些女人看起来身份高贵,但是也同样上当受骗了,究其原因只有一个贪字,她们太能想要为夫家生下儿子,她觉得如果没有儿子就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才中了那个什么神医的计策。
查完这个案子以后我久久不语。我看着林四娘痛苦,还没有足月就诞下了一个死胎。
胎儿是男孩没错。但是可惜他没有活下来,而林四娘看着这个死胎的时候,没有发生发出任何的悲伤,只是狂笑着,她说果然神医的符水就是好用,果然生下了一个男胎。
我错愕不已。生男生女真的是神医能决定的吗?
林四娘疯癫而死。
但是幕后的真凶却让我更加的目瞪口呆。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林子轩和林四娘的女儿薛莹莹。
薛莹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但是她却恍然无知。她卷走了很多钱才逃走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林四娘就这样死了,死的猝不及防,满打满算她在镇国公府里面也不过过了几年时光。
我想如果她不来镇国公府投奔于我,也许能够活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但是现在她却只能孤零零的死了,我开始思念我的结发妻子芸娘。
我在想芸娘当时怀着儿子的时候,那个孩子身体不好,她心里面是怎样想的?
她会不会也和林四娘一样惶恐,可惜那个时候我在外打仗,完全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站在了母亲的门外,我想问当时芸娘生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母亲看着我半晌,然后才说:“芸娘疼了足足三天三夜才把孩子生下来。只是生下来的孩子身体却不好。”
我知道那个孩子身体不好。璐哥儿到现在为止还无法像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一样生活。
我出去外面喝酒,喝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我看到了小白。小白面露焦急,带着一件大麾找到了我。
我看着小白咧嘴笑了,是的,逝去之人不可追。应该吸取眼前人了。
小白问我最近有没有秦九卿的消息?我哑然,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我的这个女儿了。
听很多人说她失踪了,还有人说她破碎虚空走了。
我不禁在想,也许我从来没有了解过我的这个女儿。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经过经历了什么?她都没有告诉过我。后来在下人的口中,我听到了林四娘当年对我女儿很过分的一些做法。我恍然如同做梦一样。
没有想到秦九卿经历了这么多,她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我也没想到林四娘的人这样坏,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我不禁有些纳闷儿,人真的是这样善变的吗?
我这一等就是等了一年多。一年多以后,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然后我迎来了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元帝册封晋王为太子,而我的女儿是太子正妃,未来的皇后。
我久久不语,我成国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