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
熟悉的黄金面具，赫然出现在门外。
望着面具刺眼的光芒，吕序微微皱起眉头，没想到他会先出现。
中秋节那晚发生的事情，尽管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始终无法忘记，起身公事般行礼。
墨烬离抬手虚扶一下，站在门外故意打趣道：“不是本殿说你们，大白天的，你们多少要克制点。”
梵行还没开有口，值守的护卫就从外面冲进来，拦在墨烬离道：“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仙督府。”
“你们来得正好，认识一下。”梵行若无其事道：“这位便是南离的太子殿下，整个南离的江山都是他的，京都没有他不敢去、不敢闯的地方，你们去吩咐人看茶吧。”
南离的太子殿下？
护卫们看一眼墨烬离，不解他为何要戴着一张面具。
“拜见太子殿下！”
两名护卫虽疑惑，恭恭敬敬行过礼，没见过本人威名还是听过。
墨烬离扫一眼站在旁边，出落得越发妩媚动人的吕序，叹气道：“你是来陪他还是躲人，如果是躲人的话大可不必，本殿已经见过你三哥吕崇。”
“殿下见他干嘛，他那种人……”提到吕崇，吕序就毫不掩饰内心的厌烦。
“本殿已经明确地告诉他，本殿跟他女儿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让他以及他的女儿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墨烬离云淡风轻的解释，吕序恍然大悟：“这么说沐雨是想请殿下帮忙，帮她坐稳蛮族族长的位置。”
“这种小事情你也可以做到，为何不出手帮忙。”墨烬离知道以吕序的手段，莫说小小的蛮族族长之位，成为一方丛林霸主都不成问题。
“他们只想要我的血，驯养天炎蚕蛊。”想到蛮族两名长老贪婪的嘴脸，吕序就知道吕沐雨对墨烬离亦是另有所图。
“本殿明白了，区区蛮族对眼前的局势起不了什么作用，本殿不会做出任何妥协。”吕序的话一出，墨烬离就明白根源所在，对蛮族的价值又有了新的预估和安排。
“陵城一行有什么收获吗？”墨烬离直奔主题，能让梵行亲自出面处理必然不是小事情。
“找到了一些线索，人还在审问中，待了结果会交送去东宫。”梵行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目前只能说，我们还是有机会搅浑整个仙修界，为南离争取更多的时间。”
“眼前这点动静远远不够，我们需要一个更厉害，能搞动仙界风云的人物。”
墨烬离看着梵行道：“吕序拿下的那个叫虞无极的人，他还在乎他在大罗仙门的地方，本殿已经把他请到东宫，用些药兴许能为我们所用。”
“虞无极这个人，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梵行也不避着吕序，慢悠悠道：“我只知道他出身常融仙门，灵脉、资质虽不能跟我们仨比，能在这个年纪走到炼虚，在域外也是人中龙凤。”
“他不是化神期修为吗？”
吕序听到两人的谈话才知道，他们布局远比想象的要大，唯有仙修界先乱才能换来南离的安稳。
梵行含笑道：“炼虚期是外界的猜测，不过离那一步也不远，怪他太过自大不小心栽在你手上，出手就废了他的一身修为，想再回重回化神巅峰期，得靠我们帮他一把，太子殿下才能他谈条件。”
“吕序，听说你用攻击元神……”
墨烬离才开口被就吕序一个眼神打断，挥手布下结界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虞无极都无法幸免。”
“元神攻击武器不能让仙修界的人知道，传出就会失灵。”吕序确定没有外人在才道：“上次是攻其不备，多用几次以后就会引人怀疑，他们要是有了防备不用元神攻击，这款武器就会作废。”
“你的意思是精力还是得花在热兵器上？”墨烬离明白吕序的心思，沉吟片刻道：“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热兵器技术。还不足以威慑天下、护住南离吗？”
“那也得看敌人是谁，如果仅限这个天下，短期内还是有很大的威慑力，不过……”
吕序看着墨烬离，懒洋洋道：“用来对付地底下的东西，可能还远远不够，从臣女目前收集到的数据，它们可能拥有比我们更高等的文明，总要提前做好准备。”
“地底下的不用你考虑，你管地面上的就行。”墨烬离顿一下解释道：“当年敢在此地建都，先辈们自有考量。”
“那就先说说天上的，一颗天眼已经不够用，还不知是哪一个文明留下，想要监管南离这么大的国土，还有域外对南离虎视眈眈的势力，我们需要研制更多的天眼，以及把天眼送上的天运载器。”
说到此吕序忽然叹气，墨烬离警觉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足够的人才啊。”吕序长吁短叹道：“臣女能把是理论知识带回来，但把理论知识变成现实的东西，光靠臣女一双手不行，需要有庞大的队伍一起研究，臣女没有人手啊。”
“殿下也知道，新式火器的研究一旦进去了，就得过上隐名埋姓，不能站在阳光的生活，功与名都与参与的人无关，有的只是与亲朋好友的分离之苦……”
吕序故意顿一下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还有其他问题吗？”墨烬离淡然地问。
“基于人才的急缺，臣女可能要成立一个新的教育体制，科举不再是南离学子们唯一的出路，他们会有更多选择。”
吕序边说边悄悄观察墨烬离小动作，迟疑一下道：“他们仍然属于朝廷编制，只是他们不参与政务、军务，只负责各种项目的研究开发，并且他们的一切都属于高级机密，只有少数当权者可以查阅。”
“给本殿一个完整的策略，本殿要是觉得可行，可以越过父皇直接批准你。”
墨烬离一二相信吕序的脑子，她会的东西将为南离带来一场巨大的改革，让南离在这个天下走得更高更远。
“有殿下的话，臣女便放开手去做。”吕序暗暗松了口气道：“这是一场传统与新兴的碰撞，希望殿下到时能坚定不移的站在臣女这边，不要被一群老臣子左右。”
“哦对了，南离又新增了十几个州的疆土，你有什么办法让当地的民众，迅速接受我们的教化吗？”
扩张疆土固然值得高兴，但后计问题也很大多，想要民众绝对臣服不是简单的事情，常规的镇压、屠戮对部族民众作用不显着。
“穷人与富人、寒门与望族、高门与平民各有所需。”
吕序看似漫不经心，回答都说在要点上，无论任何地方都有被压迫奴役的人群，可以利用他们来牵制当地势力。
“你说的这些本殿都懂，本殿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手段，能让这些人快速的融入南离的生活。”墨烬离自然深谙朝廷那套安抚之道，要的自然是非常规手段。
“五部的人信奉他们的大祭司，把他们的大祭司拿下，不信他们不乖乖顺从，不然……”
吕序目光一沉道：“顺昌逆亡，永远是最简单的办法，把不肯俯首称臣的都杀干净，就不必担心会发生什么暴动。”
“你……”墨烬离皱皱眉头道：“本殿觉得可以试着说服他们的大祭司。”
“说服他们的大祭司？”吕序想一下，轻挑地笑笑：“用什么征服，殿下的美色还是魅力啊？”
“殿下摘下面具，世间女子都会臣服于您。”吕序故意打趣墨烬离：“真是好巧不巧，部族的大祭司都为女性。”
“那些女人比令祖母年纪还大，本殿喜欢年轻貌美的女祭司。”墨烬离微微眯起眼睛道：“说到魅力谁能大得过我们的吕文相，听说如今天下女子都为他而动。”
“臣女的父亲心有所属，世间女子于他皆是过眼云烟。”
吕序盯着黄金面具似笑非笑道：“殿下不同，后宫的女人不过是殿下的棋子，去留殿下说了算。”
“本殿说过了，那些大祭司老了。”墨烬离一脸嫌弃，吕序想了一会儿道：“这有何难，把老祭司杀了，扶持新的年轻的女子为大祭司，如此殿下也不必为难。”
“是个不错的办法。”墨烬离冷哼一声道：“你不管管她，杀气越来越盛。”
“殿下不是不希望序儿过问朝堂的事情，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转了性。”想到中秋节那晚的事情，梵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为着他一句话自己差点失去序儿，心里始终有怨。
“本殿必须得承认，从前是自己过于狭隘，仙修界的残酷冷漠远超本殿的想象。”
以前总觉得是吕序的想法又多又烧钱，亲自跟仙修界的强者打过交道，才知道她是对人性看得有多通透。
那些强者为了提升修为，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无论是五部的民众还得自己的修士，只要需要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吞噬掉，他们已经被力量支配得失了人性。
“太子殿下英明。”
吕序打起精神回应一句，字面恭维语气却实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