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才确定。
这还真是靳南野说的。
离谱吗？
这是身为一个老板该说的话吗？
什么叫安静摸鱼？
公然让员工白拿钱？？？
对比起前公司的老板，秦烟惊觉起靳南野这个老板，有亿点点不一样。
秦烟看向总裁办公室。
大门紧闭，偶尔有人敲门进去找他，出出入入，倒是显得忙碌。
秦·全公司大闲人·烟收到老板指令，只能开始矜矜业业地摸鱼。
她摸了摸发酸的脖子。
刚刚午休时一直趴在工位上睡，结果起来的时候脖子都僵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来。
秦烟见周围的同事都有午休抱枕，于是她也打开了淘宝，准备下单一个。
抱枕产品首页，有一个“同城2小时”送达的，看评论99％是好评。
而且，最关键的是。
这个抱枕是仿真鲫鱼，又大又逼真，简直就是打工人的标配。
秦烟心动了。
两个小时不到，前台小姐姐就过来叫她了。
“秦烟。”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都小小声的，“你的大鱼到了。”
“......”
将鱼抱枕拿到工位时，秦烟才知道自己买了个啥玩意。
半个人。
这么大！
她明明记得自己要的是中型码数，怎么给她发了个大的。
一问店家，他们说中型码数没货了，所以就给她发了大码，不要可以退。
退？
秦烟翻白眼。
抱着这么一条鱼去前台退吗？不是被人笑死。
秦烟只好将鱼折成两半，折腾了一会儿才放好在工位上。
真是大鱼啊。
不过公然摸鱼的事情，秦烟还是做不到的。她将鱼放到椅子上，整个脊背靠了上去。
舒服。
秦烟仰了仰头，将头靠在背靠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歇息。
不错，这鱼质量还真是杠杠的。
这时，总裁办公室门开了。
靳南野插着兜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过秦烟时，他刚好跟她的目光对上。
秦烟还以为他要找自己，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忙坐直上身。
后背折叠的鱼也在瞬间弹了出来。
靳南野低头看她，目光又缓缓落到那条鱼身上。
秦烟赶紧将鱼往后塞了塞。
都不知道那鱼是用什么做的，偏偏弹性那么好。
塞回去。
弹出来。
塞回去。
又弹出来。
秦烟认命地闭上眼，直接将整条鱼都抱了起来。
好大，好逼真。
她还默不作声地摸了一下。
周围的同事人忍不住笑起来。
靳南野腮帮子动了动，神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怎么的。
他指了指总裁办公室，对她道：“抱着鱼，进去。”
秦烟：“......”
她将鱼折叠好，小步跑进了总裁办公室。
靳南野还没回来，秦烟只能抱着鱼惴惴不安地等着。
活像只偷鱼吃被抓到的猫。
五分钟后，靳南野终于回来了。
男人反手关上门，一双挑花眼微微敛起，看上去含着细微冷意。
他朝她走来，越是靠近，身上那股清淡的烟味就越发浓郁。
秦烟咽了口唾沫，将鱼藏在身后，眼睛直直地跟他对上。
靳南野走过来，矮下身，从她手里捞走了鱼。
“你还挺乖。”他的嗓音压低，尤其是在最后一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叫你摸鱼，你还真买了条鱼回来摸。”
“......”
秦烟看着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这不是找点事做嘛。”
靳南野被她这话气笑了，抓着鱼尾扔到沙发上，“想找事做？”
她深呼吸，“我现在是实习生，廉价劳动力，你随便使唤。”
“......”
这给靳南野整无语了。
男人抱着双臂，低头打量她，像是想不明白似的，他问道：“你想找什么事做？”
秦烟不想当他的助理，她只想像其他实习生一样，跟着一起参加培训、加入工作、开展业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虚度一天。
她是来攒经验的！
“你让我跟其他实习生一块儿。”秦烟都感觉自己虚伪得要死，“我想为公司做贡献。”
"......"
“行啊。”靳南野轻笑，朝沙发上那条鱼偏了偏头，“这条鱼先没收。”
秦烟动了动嘴唇，“......哦。”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十分钟后，你跟其他实习生一起去参加培训。”
她喜出望外，忙站起来，“好的！那我出去了。”
靳南野没说话，闭上眼，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秦烟出去后，周围的同事笑着看过来。
领座的人凑过来问她，“鱼呢？”
她抬了抬下巴，“鱼被靳总没收了。”
周围又是一片窃笑。
秦烟惋惜到手的鱼没了。
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来自公司财务部的转账。
——[xx银行：南奏咨询向你转账250元。]
秦烟：“？”
这时，靳南野发来微信：【鱼，查收。】
“......”
秦烟真是被这个男人的操作给笑到了。
250？
这个数字吉利吗？二百五？
秦烟连忙回他：【给多了，这个才27块。】
她还想问他怎么将多出来的钱退回呢，转头又见一条银行转账消弹出来。
——[xx银行：南奏咨询向你转账270元。]
秦烟挑眉。
怎么又给这么多？是故意的吗？
她快速心算，给靳南野发了个520的红包。
秦烟：【不用了。】
刚发完，她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想撤回时，靳南野已经收钱了。
秦烟发了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包。
靳南野发回给她99元，还道：【楼下商场有99元的抱枕，你现在去挑一个。】
她眼前一亮。
公司位于市中心cbd，走几分钟的路，就能见到一家大型商场。
十分钟后，秦烟就拿着一个猫猫头的抱枕回来了。
抱枕的大小刚刚好，正面是逼真的猫猫头，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特别可爱。
秦烟欢天喜地地将枕头塞到椅子上，给靳南野发消息：【买回来了。】
他回复：【哦。】
没多久，实习生培训就开始了。
秦烟也被叫去听培训。
临走时，她将猫猫头塞了塞，确定不会掉出来后，才放心地离开工位。
在秦烟离开了一段时间后，靳南野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
周围的工位都没人了，老员工去吃下午茶，实习生们都在培训。
秦烟的工位上没人。
椅子上却摆着一个白色抱枕。
靳南野将手从兜里掏出来，抓着她的抱枕一把提起来。
猫猫头。
他眉毛蹙了一下。
这正面，居然还是一只猫？
想起办公室里的那条仿真鲫鱼，靳南野顿时就来气。
好，很好。
给他鱼，自己转头就买了只猫是吧。
男人插兜停留了一会儿，他低头看了看腕表，距离培训结束大概还有两分钟。
他将猫猫头放回到秦烟的工位上，静静地等着实习生培训结束。
没多久，秦烟被簇拥在一帮实习生身边，有说有笑地从工位区门口进来。
旁边那个实习生问她工位在哪，刚好秦烟指向工位。
一眼就对上了靳南野的目光。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小跑着过去，来到靳南野面前站定，“什么事？”
靳南野慵懒地看着她，“没事就不能找你？”
“......”
这句话有点难回。
秦烟斟酌道：“当然能！上班时间，只要是我分内的工作，都可以安排我去做。”
靳南野点头，指了指她座位上的猫猫头抱枕，“抱着这个进来。”
她不知道这个新抱枕又怎么惹到他了，忙抱起来，快步走去他的房间。
总裁办公室内，靳南野靠在沙发上坐下，握着那条仿真鲫鱼的尾巴晃了晃。
他说：“你给我一条鱼，自己又买了一只猫，什么心思？”
秦烟没听懂，将猫猫头正面对着自己，眨了眨眼，反问：“什么什么心思？”
靳南野本来不想说得那么明白的，但是看她这懵懂的模样，气又不知道往哪儿发。
男人直接拖着鱼尾站起，再度来到她面前。
秦烟看着靳南野一身休闲白色衬衫，手上却拖着一条巨型鲫鱼。
风格好不搭。
莫名还有点好笑。
靳南野将鲫鱼提起来，又指着她手上的猫猫头。
他低头凑近，身上清冽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
“我的是鱼，你的是猫。”
秦烟还是听不懂，“啊？”
“你这是在暗示——”男人的嗓音有意压低。
“吃定我了是吧？”
“......”
两人距离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也温热相缠。
心跳不知不觉间就放大了。
秦烟忙退后一步，可身后就是门，再退就没有后路了。
她买猫猫头的时候真没这么想。
当时商店里卖的只有猫和狗两种，她更喜欢猫咪，所以才选的猫猫头。
可在靳南野眼中，怎么就成了这种关系！
秦烟忙摆手，“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将猫猫头塞到他手里，“那那那......猫也送你了。”
说完，她低声道了句“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转身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出来后，秦烟浑身滚烫，到卫生间后才发现自己脸都红了。
什么？
什么吃定他了？
这男人满脑子都想着什么？？？
她给自己扇热，等脸上的潮红都褪去，她才慢腾腾地回到工位。
结果......
工位上多了一条鱼。
那条仿真鲫鱼。
肚皮都翻起来了。
周围的同事都在笑，还当个宝贝似的，人人都过来伸手摸一摸。
秦烟朝总裁办公室看去。
刚好门敞开着。
靳南野在里面走来走去，一边抱着她的猫猫头，一边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刚好他要拿一份文件，沙发就在旁边，他宁可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也不肯将猫猫头放下。
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